星期五, 11月 09, 2007

鄉土文學論戰的硝火是否已熄?

今早,赫然在台灣文學部落裡看見張德本兄的貼文,雖德本兄所提之事件已歷數十年,但讀後心頭仍不免悽然。而對於現今企圖使用母語書寫的人來說,我想,把母語書寫的志業形容是上戰場,亦不為過吧。

鄉土文學論戰的硝火是否已熄?而台灣文學的定義及範疇何在?台灣文學的研究者到底腦子和心靈是承續著甚麼來做研究?我讀政大研究生的論文〈戰後初期魯迅在台灣的傳播(1945-1949)〉,上頭寫著「本文欲探討一九四五年台灣脫離日本帝國殖民,至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撥遷來台的這段時期中」的字句http://140.119.61.161/blog/forum_detail.php?id=1573。甚麼意思叫「播遷」?這不是過去戒嚴時代裡,在我的耳朵周圍不斷嗡鳴的的字眼嗎?

陳芳明先生認為以台灣為名的文學研究所既已設立,本土與主體就已經存在(http://140.119.61.161/blog/forum_detail.php?id=1563)。
我懷疑這種說法是根據甚麼來的?

- 陳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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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140.119.61.161/blog/forum_detail.php?id=1581

●張德本 / 歷史鐵證不容逃避!
——我為何抗議余光中

我與余光中毫無冤仇,一九九O年我的詩集「未來的花園」獲第九屆高雄市文藝獎現代詩正獎,猜想余光中可能還是投贊成票的評審之一。那我為何要在二OOO年第十九屆高雄市文藝獎頒獎典禮上,抗議余光中呢?抗議余光中「打壓台灣文學!」抗議余光中「狼來了!」抗議余光中「作家的風骨何在?」


余光中打壓台灣文學的罪證,白紙黑字如實紀錄於他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日在「聯合副刊」上所發表的一篇文章名叫「狼來了」。當時「鄉土文學論戰」剛爆發,一向依附國民黨的反共文學作家彭歌、余光中、尹雪曼、朱西寧等,一九七六年開始先後透過「中央日報」、「中華日報」、「中國時報」、「聯合報」、「青年戰士報」等黨報民營媒體對台灣鄉土文學進行圍剿。批判尉天驄提倡寫實文學及王拓、楊青矗、陳映真、王禎和、黃春明等人的小說。


余光中的「狼來了」,誣蔑台灣寫實主義作家關懷同情農、工、漁民的焦點主題,就是一九四二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講的「工農兵文學」,就是要搞階級鬥爭。余氏煽動說:「北京未聞有『三民主義文學』,台北街頭卻可見『工農兵文學』,台灣的文化界真的大方。」余氏又栽贓入罪地說:「如果帽子合頭,就不叫「戴帽子」,叫「抓頭」。在大嚷「戴帽子」之前,那些「工農兵文藝工作者」還是先檢查自己的頭吧。」


從文學作品檢驗,台灣至今有過工農兵文學嗎?就算有寫過楊青矗的「工廠人」,王拓的漁民生活「金水嬸」、宋澤萊「糶穀日記」的農民處境,這也不過是關懷社會現實,根本談不上階級鬥爭,余光中在戒嚴體制下充任思想警察拋出紅帽血滴子(中共同路人),分明意在致台灣作家陷於牢籠之險境。打壓台灣文學其人可誅!


余氏被抗議後聲稱:「抗議行為找錯對象!」其實對余光中喊「狼來了」,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的反諷!反諷不解其意是充不了詩人的!作家甘願當獨裁威權的打手弄臣,違背良知至今毫無反省,風骨何在?高雄市教育局長曾憲政對抗議事件表示:「藝文人士的心胸應更寬廣,不要因文學創作素材不同而否定余光中!」這是模糊失焦的看法,崇尚自由主義西化派的余光中打壓與他創作素材不同的台灣鄉土寫實文學,他的心胸寬廣嗎?當年余光中心中有台灣嗎?


「狼來了」一文余氏不敢將之收錄於結集,這段「鄉土文學論戰」余氏角色論點的歷史公案,《余光中傳》裡迴避不敢觸及,難道是心虛嗎?詩人要像戰士勇於面對昔日「光榮」的戰役。不要忘了「心血來潮,輕拍兩岸」時(余光中詩句),自己真正立足點在那裡?自己真正的面目要「慎獨」,要在「下半夜」(余光中詩)的側影裡反省「下半生」(余光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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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在台

大學指考「國文科」文言文當道,「搶救國文教育聯盟總召集人」余光中樂不可支。余光中借題發揮稱:兩千年前李斯之「諫逐客書」,「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正好借古諷今,執政者不要太本土化。余光中在台灣,如此「自我客化」,自比台灣之「賓客」,其中國情懷可真濃得化不開。

一九七七年,陳鼓應出版《這樣的「詩人」余光中》,批判其頹廢意識、流亡心態、買辦意識。一九八九年,該書擴充為《這樣的詩人 余光中》,加入更多批判文章。如今,余光中早已自閹割詩作〈鵝鑾鼻〉以屈從國民黨,轉而認祖歸宗於中國當權者,完全不以詩句慘遭統戰化為忤。

〈鄉愁〉一詩,出口於北京領導人,余光中隨之「走紅」中國。二○○四年,中國出版九冊《余光中集》,余光中於出版說明暢言:「我的詩雖然在台灣飄起,但使它飄揚不斷的,是五千年吹拂的長風。風若不動,旗怎能飄,我當然也是最廣義最高義的中國詩人」。可歎,余光中經過國民黨之操弄,猶不知「附庸於政治權力的危險性」。

既然皈依中國 ,《余光中集》自要以新的政治正確,自我改造。以《安石榴》為例,收入《余光中集》第三卷之際,至少刪除〈違反交通〉、〈國殤〉、〈讚香港〉、〈召魂〉四首,而這些皆與六四屠殺相關。當年,余光中有詩句「這首詩就算一炷香火/ 插在你不知道有無的墳上」(〈國殤〉),如今為了回那頭解鄉愁,連這一炷香火也扔了。

可是,諷刺全斗煥之〈百潭寺之囚〉,依舊留著。而這,只令人聯想到詩人李敏勇所批判的,恭倨不同的余光中另一首詩〈送別〉,用以悼念「親愛的朋友/辛苦的領袖」蔣經國。余光中之「善於迎變」、「見異思遷」,早就鑄入其機會主義的沒骨文學風格。

余光中厚愛文言文,厚愛中國古典,本也無可厚非。但強加於學生,灌輸中國意識,對抗本土化,自大可議。一如陳鼓應三十年前所指:「余光中的『新古典』,不過欲承襲歷史的頹傷面。相反的,從詩經以來,關懷民生,愛民救世的傳統,他卻視若無睹。」這樣偏食糟粕,這樣首鼠兩岸,怎能免於「這樣的詩人」之譏。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2 Comments:

At 8:27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詩壇有詩仙
當然有詩棍

 
At 8:28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作家的風骨

作者: 張德本


台語研究前輩許成章學術研討會中,有人質疑許氏歷經二二八事件及白色恐怖,為何在詩文中從未表現相關題材?許氏么女答稱:「父親四十年來潛心研究台語,沉默該是無言的抗議!」如果沒有沉默許氏也無法在八十一歲時呈現「台灣漢語辭典」這部巨作。


烈士不是人人能當,用這種強人所難的標準衡量台灣作家是殘酷不通人性。日治時期「台灣民報」、「台灣新民報」經常有版面開天窗,那是日本檢查當局禁止刊出該篇報導文章,報社留白表示無言的抗議。


一九四五年呂赫若奉日本政府派遣參觀台中州下謝慶農場,寫「風頭水尾」,載於「台灣時報」,後蒐錄於台灣總督府情報課編《決戰台灣小說集》坤卷。呂氏必須應付日本當局催稿,文中沒有隻字歌頌皇民奉公支持決戰,反而藉一戶農家在勁風吹襲缺乏水源的海埔礫地上開拓,透過農民與惡劣環境搏鬥象徵台灣人的抵抗精神,呂氏的作家風骨可說盡在其中。戰後呂氏擔任「人民導報」記者,受當時建國中學校長也是「台灣民主自治同盟」盟員陳文彬影響,思想逐漸左傾,終於在一九五二年「鹿窟武裝基地事件」中死難,可說是台灣文壇一大損失。


國民黨統治台灣超過半世紀,一九八七年解嚴前,作家被抓被關,報社被封雜誌被禁可說不計其數。作家行文可說「心中都有個警備總部。」批評現實只有運用高度隱晦的象徵手法,纔能偷渡文字檢查的羅網,有人乾脆封筆,有人只寫不痛不癢風花雪月,不甘寂寞者眾多投入國民黨文化掌控系統、黨機關報社、黨中常委經營之兩大報,清溪文藝協會,把持中華民國文藝協會。王昇直轄辦公室,由軍校政戰體系出身外省籍作家秘密監視全台灣藝文界。「鄉土文學論戰」時就有作家甘為獨裁政權御用發表「狼來了」,打壓台灣作家所鼓吹的是「工農兵文學」,亂扣紅帽子。


如今他們組團聲稱代表「中華民國筆會」參加在莫斯科舉行的六十七屆「國際筆會」會議,他們同意國際筆會提案通過譴責俄羅斯出兵車臣,他們期望世界筆會有一天能在北京舉行,他們就是不願意譴責中國政府長期不放棄對台灣使用武力。一九九九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德國作家葛拉軾在會中致開幕詞強調:「不要被網路世界化所迷惑,人類大國欺小國的歷史,過去、現在、未來都是如此在進行中」,中華民國筆會的代表們,就是沒有聽懂這話所蘊涵的作家風骨。


有些台灣作家在兩蔣去世的追思文集中,登錄追思詩文,如今時過境遷又搖身一變為本土派的急先鋒。有的強調自己多有台灣意識,可是中國大陸文壇稍稍一提到其作品,就露出一副皇恩知遇沾沾自喜的醉態。


吳濁流曾說:「拍馬屁的不是文學。」點明作家要抵抗權勢。人世有許多污濁的膿瘡,作家要以勇氣的筆力揭戳,去膿生血尋活路,能見真誠才有善美。


作家是良心。風骨是有守有為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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