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的版圖
經由「台灣客家文學」的開張立號,必然對客家創作者的客家意識的凝聚,具有正面的激勵作用。對於有「黃昏族群」的台灣客家人而言,客家文學可能面臨客家人因族群的隱形現象,而找不到創作的根源和母土時,高高懸起的「客家文學」旗幟,必然有助於客家創作者的凝聚和歸隊。同樣在可預見的將來,「台灣客家文學」的版圖,將因此而擴張,也必然影響、改變文學的定義和範疇。
---台灣客家文學的定義和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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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得時以「台灣」為圓心,畫了五個半徑不等的同心圓,以表達這些作品與「台灣」的距離,圓心的「台灣」主要是表達自然環境「地理」,也就是「土地」的意思,也不可否認它也包含了人與人文現象(歷史記憶)在裡面,只有地理意義的「土地」,不會產生文學上的意義。因此,黃得時的台灣文學史範圍界說,其實是以五個不同的等第來說明台灣文學史書寫的五個不同的優先順序,從1到5,越接近圓心的1,最優先最重要,依次類推。其實這個圖表也有隱藏了一些弦外之音,表面上,「作者」和「文學活動」都是作為圓周半徑的量尺,事實上,「作者出身於台灣之外」的情形,兩類躍居「作者雖然出身於台灣」之前,可見黃得時真正的量尺只有一把,就是「文學活動」。不過,它既然是「台灣文學史」,就不可能是離開台灣的文學活動。所以,圓心做為台灣文學史丈量文學的基點時,它其實是包含了「以台灣的土地為基點的台灣人的文學」的意義在裡面。暫居或偶然來到台灣,乃至沒有到過台灣的非台灣人,當然也可以寫台灣的人、事、物,自然也可以被放在台灣文學史書寫的範圍裡,不過,由於它和「台灣」圓心的距離,只能擺在邊陲的位置。
「台灣客家文學」也可以參照黃得時的文學史觀念,以「台灣客家」做為同心圓的圓心,以長短不等的半徑畫出「台灣客家文學」範圍的各種同心圓。雖然「台灣客家」和「台灣」做為同心圓的圓心,明確度不太一樣,「台灣客家」缺少「地理」上的明確界定範疇,多半要靠抽象思維去理解,但是「台灣客家」仍可以借用「台灣文學」裡的「台灣」, 給與明確的地理意義的界定,也表示與其他地區的客家不同,是經過土斷之後的「新客家」,因而,「台灣客家文學」裡的「台灣客家」,還是受到「台灣文學」裡「台灣」地理意義的限制,即使最外圈的周邊還是不能逾越「台灣」。意指不是出身台灣的非客家人,或不在台灣的客家人,寫了非關台灣客家的客家事務的客家文學,它就不是台灣客家文學。易言之,在界定「台灣客家文學史」的書寫範圍時,「台灣客家人」身分和「台灣客家人事務」,兩者必備其一,才可以是「台灣客家文學史」的論述對象。
做為「台灣客家文學史」圓心的「台灣客家」,其地理上的意義,已經比照「台灣文學史」,可以容納「作者出身於台灣之外」的情形,因此,由客家先民從中國原居地帶進來的「傳統詩文」、民間文學──山歌詞、童謠、諺語、戲文、傳說、碑文…都可以是「台灣客家文學」的論述範疇。但不包括移民祖先在中國原居地的創作文學或民間文學。正如日治時代來台久居或暫住的日本人來到台灣之前、之後無關台灣的文學作品,不能稱為「台灣文學」的情形相同。不能因為台灣曾被清國、日本及中國統治,而以為台灣文學包含了全部的清國、日本及中國文學。當然「台灣客家文學」或許與所謂的「客家文學」,由於「歷史」的重疊,而出現部份重疊的情形, 也僅限於民間文學的部分,語言的重疊則不包括。這也和「台灣文學」的情形相同,由於台灣歷史與明鄭、清國、日本及中國,都有部分重疊的事實,因而出現文學重疊的現象,例如,明鄭時代流寓文人的作品,既可以是台灣文學,也可是明文學,清治時代游宦文人的作品,同樣並屬於台灣文學史與清國文學史的論述範疇,日治時代在台灣的日文作家,俳句、短歌作者,不論是台灣人或者是日本人,都同時跨越台灣文學史與日本文學史的雙重領域。這樣的文學史論述觀點,其實也同時解決了「台灣客家文學史」與「台灣文學史」的領域重疊問題,「台灣文學史」可以完全概括「台灣客家文學史」,只是「台灣客家文學史」不能概括「台灣文學史」而已。
「台灣客家文學」作為「台灣文學」的一環,正如「台灣客家人」作為「台灣人」的一支、一民系,其意義是完全一樣的。從台灣文學以外看,台灣客家文學與台灣文學沒有二致,從台灣文學內都看,台灣客家文學旨在強調民系文化的特殊性。從台灣客家文學傳統文學與民間文學的部分,與其他族群的差異不大,差異比較大的在於「新文學」的階段。就整個台灣文學史看,「新文學運動」是文學的覺醒運動,此一運動早經史家論定,是屬於台灣社會運動,文化運動,也是民族解放運動,民族獨立運動,更是抗日運動的一環,它也是掙脫殖民統治的去殖民運動。作者台灣文學一支系的台灣客家文學主角的台灣客家人,然不可能置身台灣社會、文化思潮之外,投入改革的行列, 但另一方面,歷代外來統治勢力侵台必然引發分類械鬥的陰影,必然引發與原居地「客家」土斷的疑慮與掙扎或爭執。雖然沒有具體的資料,足以證明這些可能發生的疑惑和掙扎,和同時期也出現在其他族群的「祖國意識」迷思現象是否相同,程度輕重的差異,卻可以肯定是有的。從戰爭時期到戰後的二二八事件發生,台灣社會的「祖國」迷思,其實有許多「事實」提醒台灣人反思的機會,相形之下,台灣客家人的「客家」迷思,因為「客家」從來就不是台灣客家人社會的支配者、加害者、壓迫者,並沒有提供反思的機會。
-------台灣客家文學的定義和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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