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照影影照人 連茶帶影吞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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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 唐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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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歌哩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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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經，有影！也係，無影？ -- 也讀宇光新詩



食 茶

食妹茶來領妹情，茶杯照影影照人，

連茶帶影吞落肚，一生難忘阿妹情。

~ 傳統客家山歌 ~

客家山歌起自勞動生產的即興之作，「山歌縈繞採茶時，翠綠茶稜似波浪，人在波中如戲浪，採茶不忘唱山歌。」，歌詞淺白卻意象美好俯拾皆是。正如「山風吹亂了窗紙上的松痕，吹不散心頭的人影」，且聽客家山歌《食茶》如何用本來的面目、生活的語言把「茶杯照影影照人」，藉著「影」來「映」出「山歌好唱難起腔」，來看男女在期待「心動」時有感而發的「行動」。

早期社會民風保守，男女只憑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靠著媒婆「嘴甜舌滑」來點選鴛鴦譜，即使婚後才知對方「一頷一剁」，一旦「婚姻定著」只好認命姻緣天注定。雖然「兩人有情總要行」而「食茶愛食半燒冷，分介燒茶熝到驚，連雙愛連有情人，連到無情無過贏」即使現代自由戀愛的交往，也不免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啊 !

客家的習俗，吾家有女初長成「妹仔愛定人」前，男方到女方家「食茶」提親，往往也是正式為男、女主角的關係做「見證」，只待良辰吉時的迎娶了。這首山歌唱出只因「食妹茶來領妹情」的一見鍾情，含蓄蘊藉「茶杯照影影照人」的情愫，而影影綽綽的模糊感覺卻藉著「連茶帶影吞落肚」表達出俏皮傳神的情境，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自然泛起心中欲語還休陣陣的漣漪及共鳴。

生活中「影子」是光線最豐厚的顏色，延長了矇矓的真實，涵義深深地描摹它穿不透的形體。「影」是如影隨形的光線映現出虛虛實實的形象或印象，所以客家話和閩南語都把真實的事情叫做「有影」，不真實的事情就叫做「無影」或「無影無跡」，而客家話的「有影有跡」更是有跡可循的「事實」。

旅居巴西客籍作家宇光的詩情，直說這刻骨銘心的「食茶」，大概只有當年相親「偷看」對眼的那杯甜茶可以比擬了。一想到那杯「定情茶」的香甜，於是把來自山歌的情懷用了現代的語言入詩：


最是那日吉辰良

我披著酥軟的春光

拘謹的走進妳家廳堂

妳端給我一杯幽幽的茶香

還泡了一個倩影在盪漾

我連茶帶影 急急吞落肚腸

妳柔情的芬芳 霎時瀰漫我心房

一生的相思啊 就此開始醞釀



傳統客家山歌當下情景的即時之作，將事物牽於外來捕捉情感重於內的豐富詞語具有相當的文學性。「郎唱山歌心含情，只要妳郎有真心；妳郎若有真情意，山歌也能做媒人。」山歌富於音樂性和節奏的心靈語言，迸發著生命的火花，傳承著家家族群語言的精華，形成文化的長河扮演著豐富多元的載體，我們溯源而上將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啟發現代客家文學創作靈感的活水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