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所見

●地下道

紙箱鋪在硬冷的地板
就能鎮壓住滔滔而來的寒流嗎
睡在上面的人
縮成一團流離的肉球

有時凍醒
像溺水者胡亂抓一張
比夢還薄的報紙
蓋在被擠出故鄉的身軀上

溫度還在下降
做夢時
夢見自己成了一團火球

●歌


那個失明的街頭藝人
在河畔唱起
心裡濕漉漉的歌

稀稀落落的觀眾
明明暗暗的目光
像是落入聊齋裡的一段情節

一隻野鴿子也飛來傾聽
當掌聲響起
牠拍打著翅膀回應

眼盲而歌是什麼感覺啊
誰知道呢
你不會去問她

有人將銅板拋入箱子裡
叮叮噹噹的聲音很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