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衣錦還鄉

春節剛過，有人發出深刻檢討：　　當面子“綁架”了春節，真的越來越怕過年了。走親戚的那幾天，可謂是社恐患者發病的高峰期。在復雜的社交關係裡，我們已經苦苦支撐了358天，好不容易有幾天時間能窩在家裡，養足精神，“任性”一回，卻還要應付不必要的人情世故。　　流於表面的寒暄，千篇一律的客套，問候者身心俱疲，被問候的人也尷尬難堪。　　最後，成全誰的體面？相聚飲酒本為助興，但總有人，為了凸顯自己的號召力，把喝酒變成了撐場面、長威風的“情分考驗”。在不少人眼裡，喝酒關係到自己的臉面，不能喝幾乎與“無能”掛上了鉤，不肯喝就代表“不夠兄弟”。面子這個東西，看起來有多高貴，就有多滑稽。人活一世，有人成了面子，有人成了裡子。面子是裝點裡子的門面，只要是門面，就有瞬間傾塌的可能。　　作為“裡子”的內在修養和個人品質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是真正撐起一個人的堅實脊骨。

●

林语堂说：“中国人的脸，不但可以洗，还可以丢，可以赏，可以争，可以留，有时候好像争脸是人生的第一要义。”

《超级演说家》里，选手张啸雷有一段话发人深省：　　面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名贵的奢侈品，多少人为了它放掉了自己的底限，去掉了自己的原则，要去顾及别人的颜面，要去观察别人的眼色。

　　可用物质堆砌体面，终究还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

●

王宝强的《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曾唱出无数归乡人的心声：“脸面这个东西无法为之下定义。它像荣誉，又不像荣誉。它不能用钱买，它能给男人或女人实质上的自豪感。它是空虚的，男人为它奋斗，许多女人为它而死。”

　　●

在自传《我的前半生（电视剧）》里，溥仪曾追忆奢华帝王生活。

　　连吃饭这件再日常不过的事，皇家都能折腾出一套声势浩大的排场，把体面装点到极致。

　　“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最大的排场，莫过于吃饭。

　　我吩咐一声‘传膳！’

　　跟前的御前小太监便照样向守在养心殿的明殿上的殿上太监说一声‘传膳！’

　　殿上太监又把这话传给鹄立在养心门外的太监，他再传给候在西长街的御膳房太监……这样一直传进了御膳房里面。

　　不等回声消失，一个犹如过嫁妆的行列已经走出了御膳房。

　　这是由几十名穿戴齐整的太监们组成的队伍，抬着大小七张膳桌，捧着几十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浩浩荡荡地直奔养心殿而来。”

　　其实，这些菜肴只是走个过场，为了完成上面这套流程，不知已热了多少遍。

　　溥仪也并不吃这些东西，只白白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