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戰後世代的詩路歷程
台灣戰後世代的詩路歷程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7/new/may/3/today-o7.htm
■ 辛在台
「什麼是詩人的責任?/詩人的責任就是寫出他那個時代的心聲。」(鄭炯明),這樣的詩句,凝聚著《複眼的思想:戰後世代八人詩選》的心志與詩學。
錯落的台灣,詩人也一邊一國。真正的台灣詩人,鞏固詩國以捍衛家國,實為台灣作為國家不可短缺之精神隊伍。而台灣之台灣化,必須清算過去,終止漂流,確立主體。台灣之黨政公商不可靠,工農知青不夠力,唯詩人的執著照明著前程,「久已忘記歸去的路了/只有依賴著故鄉的夢/才有勇氣追蹤遙遠的星光」(拾虹)。
戰後世代台灣詩人,有其特殊時空際遇。太平洋征戰之傷痕,震顫著這一代身心,「慘白了的/君的遺物/我的陷落的乳房的/封條」(李敏勇)。蔣介石由受降而佔領,台灣被光復而被屠殺,一個世代宣告覆滅,「許多聲音闃寂了/許多價值和依靠崩潰了/以及到處漂浮著/集體的/年輕的死的幻影」(陳鴻森)。然,雷霆萬鈞之獨裁,怎敵歷史潮汐沖刷?「那是無可置疑的/誰都清楚地感知的/從一根螺絲釘的脫落而開始/巨大腐朽的構造/崩壞的/徵兆」(陳明台)。而新移民的孤寞,亦自然令人同情,「家在那裡/太太怎麼沒來/朋友呢…/突然,一顆淚水嗤的滴在/台灣的地圖上/蔓延」(曾貴海)。
《複眼的思想》構成的史詩,築起戰後世代的詩國,許多詩意幽婉迴盪,我尤其耽溺詩句中的母親意像。略如,「夢中故鄉冬日的街道/海風吹拂起母親的臉/遙遠的歌聲在童年低唱/一滴滴哀愁自點滴液注入」(江自得)。「死去的男人/以著/墓碑上一株竄升的小草/出神的望著/在紙煙中踢腿的嬰孩…/女人的陰影/從牆壁上/有著固執的乳房/突出」(郭成義)。戰後世代詩人似若母親,撫慰著吾輩台灣人,亂世的詩人,也只有寬厚的母親能稍給撫慰。而台灣,早經吾輩定擬為母親,一如詩人所吟,「美麗島就是我們家鄉/永遠的慈暉是藍天/撫慰我們的心」(李敏勇)。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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