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10月 28, 2009

夜行的旋律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洛杉磯傳真〉 夜行的旋律
◎王丹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
/2009/new/oct/29/today-article6.htm
曾經有一度,我無可救藥地喜歡阿桑的那首〈葉子〉。它使我開始可以接受偶像劇這種東西,因為畢竟其中還有這麼好聽的插曲,畢竟還不是那麼地一無是處。

〈葉子〉是這樣的音樂:它懶懶的,有一種悄悄彌漫開來的孤獨氣息,這是那種乾脆放棄的豁達,是無可奈何之後的小小喜悅。好的音樂就應當這樣:簡單的旋律,明快的結構,悠長的節奏,讓人安靜而不是讓人坐不住。


然後,很久以前有一次在加勒比海上,從陽光裡面回到船艙,海面上的燈光下放的就是這首歌。在一片蒼茫的黑暗中,這樣熟悉的旋律讓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一種溫度──這是那種因為親切而溫暖的結果。有些旋律,真的是聽了太多遍,過後還想再聽。音樂因此而往往成了我們記憶長廊中的一扇扇門,打開,就是一個新的庭院。打開後──「庭院深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有些旋律,是可以連接時間的。很多故事,因為年代久遠而畫面模糊,色彩陳舊,它需要一種類似顯影劑的東西來啟動那些鮮活的過去,就像暗房中成就的照片,慢慢地浸染出來那些想起就會恍惚的事情。而在我生命的河流中,使得〈葉子〉成為一種祭祀音樂的,關於夜行的想像。那些想像,都是因為一個人。因為在我們共同走過的時間走廊上,到處都是這首歌的旋律。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的後來,我曾經一度以為,我們就像徐訏曾經在小說中說過的那樣,是森林中的夜行者:曾經並肩同行過一段路程,然後,就從此在生命中消失。雖然很關切對方的生活,然而,卻只能在停車河邊看到波士頓夜色的時候才會想起過去,想起那種小心運用詞語的試探──那一次,我真的有聽到自己的心跳。

可是,多年以後,居然我們又有了溝通。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像是你已經原諒了我的魯莽,像是……我們已經忘記了過去。這就是生活嗎?真的就是這麼簡單嗎?我們狂熱地相識,平淡地分手,只是因為我們已經是成人?假如成年的意義就是大家都認同現實,我們再次相會的意義豈不是只是零嗎?這是我關於我們曾經經歷的一切中,最不能接受的部分。於是那時我擁有太多的關於時間的懷疑,經常無端地就可以跌落到某種情緒中。然後,在偶然的機會聽到了〈葉子〉。

夜行的狀態,就是一個人繼續前行。如同〈葉子〉中的歌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當夜行的人逐漸遠去,我們要學會繼續前行,哪怕只是一個人,也要默默地走。這是宿命,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們只能面對。

〈葉子〉就這樣進入我的生命,成為一種旋律。這種旋律,讓我可以在夜行的困境中聽到音樂。還有什麼,比這個是更大的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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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葉子(歌詞)

葉子 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 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 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遺忘
當初怎么開始飛翔

孤單 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 是一群人的孤單
愛情 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地遺忘

當時是怎樣有人陪伴
我一個人吃飯 旅行 (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 寫信 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里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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