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10月 22, 2006

詩想起

緣起不滅憶風燈詩友 / 陳寧貴

楊子澗行動快捷 來去如風
他是風燈詩社的風
歐團圓的臉又圓又亮
他是風燈詩社的燈
至於寒林渾身散發出
年輕詩人源源不絕的銳氣
他不像風不像燈 像劍
還有謙謙君子的吳承明
笑意如涉水而過白鷺鷥
他們四劍客共同護衛著
來自嘉義的風燈詩刊的疆域
他們經常遠征台北
他們一到達 台北詩壇立刻風起雲湧
夜裡詩人們齊聚西門町的美麗華咖啡廳
雖然舌槍唇劍 但沒有人面紅耳赤
若有人不慎面紅耳赤乃因不勝啤酒
詩人不妨搬弄詩壇是非
但詩人耳聰目明不肯輕信
詩人可以不談詩
因為對詩早已各有定見
喝咖啡的時候
不時會喝到詩人們爽朗的笑聲
分手時 台北的夜深了
南北年輕詩人的交情也深了

附記
大海洋詩誌66期特別刊出高雄師大風燈詩社專輯.
喚起我與風燈詩刊諸友交往情景.時間過得真快.
一回首竟然已是近三十年前的往事了.當時大家尚可
稱年輕詩人.而今卻驚覺已步入五十年歲矣.本文提到的風
燈四劍客熱情洋溢才氣縱橫亦久未見其作品.然而
他們曾經在風中點起一盞燈.掀起詩壇風起雲湧盛況.
應足以懷念後半輩子了.他們若能重出詩的江湖那更好.
大夥兒又可以再舌槍唇劍一番了.只是現在的唇舌可能
不如往昔滑溜了吧.

3 Comments:

At 12:37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鄧榮坤文字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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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顯筆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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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1:54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大肚山的詩人們(十一)
唯一的高音:敻虹 /蘇紹連

  去年3月27日,我先在部落格裡寫了〈女詩人住在像地中海邊的城市〉一文,後來將此文修改後於7月26日,在自由時報改題為〈像地中海邊的城市〉發表,敘述沙鹿的詩人地圖,其中提到詩人敻虹:

  女詩人敻虹在二○○四年六月搬到台中縣沙鹿鎮,她說:「沙鹿白天遠看像地中海邊的城市,夜晚一片燈海。地中海邊亦有一城市叫做Salou。」這麼一說,使得我這土生土長的沙鹿人,除了喜形於色外,不禁懷疑起來:沙鹿有這麼美嗎?我猜敻虹必是住在大肚山的半山腰,可能在弘光科大或靜宜大學附近,或者得像中二高清水休息站的高度,才能遠觀台中港區四鄉鎮的景色。
  沙鹿,一個像地中海邊的城市,駐留了許多詩人的足跡,在沙鹿這條詩路果然不孤單。

  此文發表後,北部文人有人要找敻虹,竟打話來問我敻虹電話或住址,我說我還未和敻虹聯絡過,雖然她人住在沙鹿,但我一直沒機會與她認識。許多人喜愛敻虹的詩,我也一樣,自從我初入詩壇對女詩人的詩作印象,仍以敻虹的詩作最為深刻,例如:

    〈我已經走向你了〉

  你立在對岸的華燈之下
  眾弦俱寂,而欲涉過這園形池
  涉過這面寫著睡蓮的藍玻璃
  我是唯一的高音
  唯一的,我是雕塑的手
  雕塑不朽的憂愁
  那活在微笑中的,不朽的憂愁
  眾弦俱寂,地球儀只能往東西轉
  我求著,在永恆光滑的紙葉上
  求今日和明日相遇的一點

  而燈暈不移,我走向你
  我已經走向你了
  眾弦俱寂
  我是唯一的高音
  夢中,落我一身衣裳

  在眾女詩人中,以「我是唯一的高音」表現出一種堅苦卓絕、捨我其誰的姿態,贏得許多詩迷的贊賞,當年我心中就將「孤峰頂上」的周夢蝶和「唯一的高音」的敻虹,並列為男女詩人的雙座高峰。和周夢蝶於早年就會晤過,雖言談不多,卻算已相識,唯獨敻虹總是見其詩,難見其人,在三十年後,於沙鹿我家鄉,竟然得以見面敻虹本人,總算如願以償。

  這真是要感謝學長莫渝的邀約,才有此機會和敻虹及其夫婿陳校長餐敘。記得那天下午5時半,原本約在靜宜校門口見面,等確定餐廳地點後我才赴約,但臨時決定到西屯,陳校長要我們同坐他的休旅車前往,故特地到我家來載我。然後我們一行五人(含一位石雕詩人),走中港路上大肚山,經都會公園旁下西屯路,來到興農生鮮超市附近一家餐廳。

  我們在用餐時,我送給敻虹《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一至三期及我的詩集《草木有情》,也向她邀約詩稿,她很爽快的答應了,我感到很高興。我們五人交談,甚為惀快,談話內容暫且不記。

  關於敻虹,翰林文苑天地裡有一篇文章說:

  敻虹,本名胡梅子,臺東人。她以精緻而細膩的情思、清麗而自然的文字、溫柔
而婉轉的詩意,書寫很多人寫卻不容易寫好的情詩而聞名。余光中在敻虹《紅珊瑚》
的序中,稱她為:「浪漫為體象徵為用的新古典中堅分子」。從敻虹的詩中,可以看
到溫柔浪漫的情懷與情蘊深遠的作品,也可以從看到她運用意象、設想奇妙,用以述
說她對愛情的種種感懷。

  敻虹的詩作的最大特色在於氣氛的掌握,而將繁複的技巧化為自然親切的意象世
界,與情感的基調融而為一,以致於詩作呈現渾圓而精巧的美感,無雕琢之跡,無刻
意之處,而有天然造成、渾然一體的自然之美。〈文:元智大學■李翠瑛助理教授)〉

  網氏電子報李元貞教授的〈台灣現代女詩人的詩壇顯影〉文章裡說:

  林泠與敻虹的情況略有不同,林泠在1952年發表詩作於《野風》,並結識紀弦等
現代派詩人,1956年紀弦正式宣告「現代派」成立,林泠名列九人籌備委員之一。敻
虹於1957年以新人姿態投稿余光中在〈公論報〉主編每週一次的〈藍星詩刊〉,以後
她的詩作亦出現在余光中所編的詩刊如《文學雜誌》和《文星》詩頁。不過,《林泠
詩集》遲至1982年才出版,敻虹第一本詩集《金蛹》在其寫詩約10年之後即1968年出
版,1976年出版《敻虹詩集》,1983年出版《紅珊瑚》,1991年出版《愛結》,1997
年出版《觀音菩薩摩訶薩》。她們在詩壇立足,實與張默、紀弦等人的創世紀詩社在
1961年出版的《六十年代詩選》被選上有關,它是國民黨遷台後台灣第一本詩人作品
選集,在26位作家中只有她們兩位女作家,備受矚目。

  對於相關詩人敻虹的介紹或詩作評介,應有相當多的文獻可查,我僅錄上面兩則參考。

  她,現在已成為大肚山的詩人之一了,也是沙鹿的詩人。她就住在沙鹿的大肚山的山腰,白天夜晚均可看到如地中海城市般的景色。
   
  我們用餐至夜晚八時半,敻虹和陳校長開車送我們回靜宜及我家,我內心感動不已。我想就草記此次會面的事至此,是夜,我再度複習了記得最深的這首敻虹的名作:

  而燈暈不移,我走向你
  我已經走向你了
  眾弦俱寂
  我是唯一的高音

      ─《我已經走向你了》 敻虹

 「我是唯一的高音」,就是這種感覺,高音來到了像地中海邊的城市─沙鹿,而沙鹿是我的家鄉,終於讓我等待到了高音,當眾弦俱寂,屏息迎接時,沙鹿變得更為浪漫,成為詩人的家園。

 
At 1:58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童年密碼〉 /蘇紹連   
    
男孩在綠草簿本上,玩滾鐵圈
滾成老師用紅色簽字筆劃出的一輪一輪紅圈
那群躲藏在標點符號堆裡的文字
全是蟋蟀、毛毛蟲、金龜子、天牛

誰知,文字也會造句
女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蟋蟀、毛毛蟲、金龜子、天牛全是台灣國語。」
並把布娃娃的兩片嘴唇縫成一條密語
窗外的練習場上,教練官指揮著
阿兵哥玩一二三木頭人
社會從此開始不動聲色

男孩打彈弓的事情被誇大
日曆紙折成的船與飛機全沈沒在海底
男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幾月幾日的歷史真相都不見了。」
並把樹葉捲成笛子,召喚講臺底下
偷偷學寫國字的老鼠一起啃食白色的粉筆
黑板上從此不再有錯別字

校長的宿舍,被搜出許多
不同派系的尪仔標
學生們圍著看校長鞭打自己的皮肉陀螺
受傷的靈魂懸浮在空中旋轉
女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不要打我嘛不要打我嘛!」
然後去跳房子、跳火車的影子
那一格一格倒退的窗外風景
都可能日後回來作證
校長失縱後才盛開的百合花

騎馬打仗是一則聯考算術模擬題
幾匹馬可以換算成幾輛坦克車
整個童年都解不出它正確的答案
男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我要騎著馬拿著竹筷槍去打仗!」
幾天過後,幾月過後,幾年過後
冰棒的木片都變成竹蜻蜓了
老鷹捉了小雞又放了小雞
日記的寫法仍然沒有改變

女孩長大了還要扮家家酒
只是找不到土地公土地婆來拜拜
一群孤魂野鬼唱著:
 仔點仔點水缸
 叨一個新娘放屁爛跤尻
女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不要罵我媽媽不要罵我媽媽!」
捏麵人的手把事故捏造成故事
掛在門口的搖錢鼓學會了
烏鴉的叫聲

幾天過後,幾月過後,幾年過後
麥芽糖抽出一絲絲變白的髮絲
那年流行的大風吹,吹什麼
始終吹不到故鄉的山巒
男孩哭著回家告訴媽媽:
「我是蒼老的孩子,媽媽抱抱我!」
綠色的大同電風扇在屋子的角落
喃喃自語,氣像游絲
可以感覺有風吹著
睡著亦如死亡的媽媽

這世界的希望
仍是洞洞樂和抽抽樂和扭蛋樂
洞一個洞,抽一個抽,還有扭一個扭…………
每條街道走廊下的抓娃娃機
在巡警交班的時刻釋放了所有的娃娃
男孩在其中找到了女孩
並向著黑色的天空叫了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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