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9月 26, 2008

客家民歌手陳永淘傳奇



【DVDinfo雜誌專題介紹】

從廟坪開始~

九七年夏天,阿淘移居新竹縣北埔鄉,住在南坑村的偏僻山腰,並開始在新開幕不久的「老頭擺客家餐廳」駐唱,在九七年夏秋之交,還沒有出版第一張專輯之前,還沒有成為「客家歌手」之前,阿淘就決定開始一種具強烈實驗性的自發性表演﹍﹍每週日下午到廟口唱歌,讓這些還沒有以任何形式面世的的客家歌,在廟口出現。沒有人邀請,沒有人宣傳,沒有人佈置,沒有人管理,一切都是發於自主的意志,單純的想讓最原始的表演形式重新在廟坪發生,讓源自於這塊土地的歌?#123;,在最適合的地方傳唱,讓忘了廟口可以做什麼的人們,重新珍惜這個特殊的環境。同時,也是在尋找一個最舒適的表演空間,有天空、有土地、有植物、有走動的人、有吹過的風、和嬉戲的孩子。

阿淘這一唱,就唱了將近兩年,這之間幾乎可說風雨無阻,除了選舉期間,廟坪被佔用,和偶而來賣膏藥的生意人,阿淘從九七年的秋天唱到九八年,再唱到九九年夏天,才暫停這段可能是台灣史上,前所未有的客家音樂的實驗表演。

阿淘的歌,撞擊了所有人的心靈

廟口附近的小朋友,固定的會在週日下午循著阿淘哥的歌聲慢慢聚集,展開彷彿歡樂節慶的合唱和跳舞,三三兩兩的孤獨老人,在尚未開唱之間,早就蹲坐在石階上,期待愈來愈罕見的客家表演,廟旁的店家,提供了草席和椅子,讓觀眾有一個較舒適的聆聽的座椅,遠從湖口來的兩戶人家,總是帶著還沒念小學的孩子,和一套設備齊全的茶具準時報到,在石板廣場上悠閒的邊聽歌邊泡茶,更多的是,拎了幾罐啤酒的青少年和中年人,脫了鞋子坐在草席上,就著歌聲喝起酒來,而不論人數多寡,廟坪四周角落,總有幾個固定聽友,安安靜靜的出現並蹲踞著。這些人,創造了廟坪奇異的風景,而風景的源頭,竟是阿淘的歌聲。

偶然機緣來到廟坪的遊客,總被這些景象吸引,頻頻尋問到底是什麼單位在辦活動。沒有,這裡唯一的單位叫做沒有單位。廟方的管理委員會不知道也不管這群人在做什麼,提倡社區藝文活動的官方單位更從來沒有來到這窮鄉僻壤「關切」一下。

這裡有的只是熱情和理念,文化單位注目、媒體宣傳報導,對這個環境、阿淘哥和這群聽眾而言,彷彿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大家在這裡,享受到跟土地、跟母語、跟生活多麼密切的歌曲,這些歌在電視上,在文化中心,是根本看不見聽不著的,音樂和人之間的關係,再也不是過去消費的形式,不是到唱片行購買錄音帶,不是打開電視看明星,而是活生生的,去細數、追憶、探討、並思考我們的生活,一種純粹屬於客家屬於生命的音樂,活靈活現的,用歌聲的藝術形式,碰觸所有聽者的靈魂。廟坪聽友用行動,表達對阿淘哥音樂的感動。

在表演改成兩週一次的時候,有人若有所失,用「當艱苦」(很難過)來表達心情,在北埔街上,總是有小朋友大聲的叫住阿淘,並以臭臭的臉孔、和抱怨的口吻說:「淘哥,你喳按久無唱歌?你幾時正要唱歌?」(淘哥,你怎麼這麼久沒唱歌,你何時才要唱?)。街上絕大部份小朋友都認識淘哥,他們叫他「淘哥」,六、七十幾歲的老人家也叫他「淘哥」。

從寥寥可數的聽眾,到一年多後變成廟坪特色而吸引人群,這個長期性表演促成了阿淘與北埔居民的深刻互動,慢慢有人希望捐款贊助這樣的表演,阿淘建議他們直接買草席和長板凳,讓聽者不至於罰站聽歌,他也不時表達出,希望自己是一塊磚,希望引出廟坪多元豐富的活動,讓這裡變成充滿生命活力的展演空間。只可惜,這樣的想法畢竟只是想法,有誰願意做一個沒有預算、沒有宣傳的演出呢?那聽起來像是傻瓜做的事,更何況是在這樣偏遠的客家鄉下。而文化單位的補助觸角更是永遠不會延伸到這樣偏僻的角落的。

隨著第二、三張專輯的籌備,以及廟坪表演缺乏新活力的增加,阿淘終於在九九年六月底,忍痛停止了這項定期表演,休息是為了再出發,阿淘準備在新出版品面世後,再嘗試發展更多可能性的表演空間,廟坪的暫停,只是小小的的休止符,生活和生命的樂章,將以更活潑巧妙的音符、繼續傳唱。

出版只能說是記錄他音樂的形式之一

將近三年的歲月間,他唱客家歌,老老實實的住在講海陸話的弱勢客家庄與客家人共同生活,從客家生活裡擷取養分,再用音樂回饋這塊土地,他拒絕在唱片包裝工業下,為了市場而迎合本土風潮寫歌,拒絕標榜客家特色戴著文化光環、卻宛如失血的唱著缺乏生命力量的客家歌。他完全從商業體系拔除,堅定的進行自己的音樂理念與實踐。

這之間,他毫不在乎因為遠離都會、而可能失去出版作品的機會,出版,對他而言,從來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重心,他寧可選擇用音樂和環境進行活生生互動,讓創作從生活出發,而不是為了出版的目的去作歌,出版只能說是記錄他音樂的形式之一。

同時,他堅持,想瞭解他的大部份媒體,必須下到新竹,來到生活的現唱、音樂的現場,感受並見證廟坪鄉間最真實的音樂生活,而不是在錄影棚裡化妝唱著蒼白虛擬的歌。有一次,陳映真在節目中訪問他,面對如此激烈競爭的唱片工業環境,有何應對?阿淘很簡單的說:「我無視於他們的存在」。

阿淘的音樂,最珍貴在於原創、誠懇、和生命力,因此,春水在錄製音樂時,是採取對民間音樂的田野收音方式,讓他的吉他與歌聲同步錄製後,再加入部份需要的樂器,而阿淘認為,下一張專輯應該要更樸素,他堅持,生活是什麼狀態,就讓它呈現什麼狀態,他目前使用的樂器是吉他,不一定為了要達到某種慣常的標準就去加入爵士鼓或鋼琴,目前生活的地區是客家庄,作客家音樂,也不見得就要為了銷售或宣傳而改變自己的生活與理念。
再造北埔傳奇

阿淘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是他把北埔「唱」紅了,這也是他自己沒有料想到的事情。1997年夏天,陳永淘從台北三芝海邊移居新竹北埔,開始了音樂創作的生活。
「有一天,我發現北埔街上的慈天宮,有個別具風味的百年廟坪,古樸的石板廣場,讓人頓生一股想要親近的喜悅,」阿淘回憶著當年在廟坪唱歌的景象。
「有天空、有土地、有植物、有走動的人和嬉戲的孩子,這是一個舒適的表演空間,」阿淘這一唱,就唱了兩年多。

那時候的北埔,很不一樣。假日到北埔參觀的外地人,搭乘遊覽車一輛接一輛,其中不少是慕阿淘哥之名而來,一位住在慈天宮附近的老人笑著回憶:「阿淘的名氣,幾乎與這裡的一級古蹟『金廣福』齊名。」

最近阿淘暫時中止廟坪的演唱,「一想到每週有五百個人、一千個人在等你唱歌,難免有些壓力,」他就是這樣不願意受到拘束。

把音樂作品當作地方土產

阿淘把自己創作的音樂當作是地方土產,不靠主流媒體的宣傳,沒有商業化的包裝,阿淘以走唱的方式,累積了一群死忠的歌迷。
主要是阿淘的歌能喚起許多人心中沉澱已久的回憶。許多歌迷傳達:每次聽阿淘的歌,兒時畫面就會在腦海一一浮現。

阿淘的第一張專輯「離開台灣八百米」,只在北埔一帶販售,「我已經不曉得回絕掉多少個通告、多少個媒體,」並不是阿淘要抗拒主流媒體或主流的行銷通路,而是阿淘很珍惜目前的生活方式。要是歌曲寫到一半沒有靈感了,阿淘就到屋外看看自己種的絲瓜熟了沒,到附近的田裡遛狗散步,到附近的河邊釣魚。這樣的生活方式,讓阿淘創作出更精彩的作品。

對阿淘而言,遠離了台北,也遠離了壓力。這是阿淘人生道路上,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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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vegafish.blogspot.com/2007/05/by.html
「強暴文化」就是
「台北藝術節」的文化?
(by 陳永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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