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初老靈魂

不久前，從好讀網站下載了陳映真「我的弟弟康雄」的小說電子書，這些小說雖是已逾五十年的早期作品，然而不得不嘆服，他對文字書寫老辣近乎詩，以及對現代小說的各種敘述技法運用自如。從前對他作品雖無特殊印象，如今上了年紀再讀，竟然無比心悸，是鑽入內心深深處的喟嘆感觸。後來讀了陳映真較晚期作品：在《將軍族》這篇知名小說中，敘述一個老芋仔與小瘦Y頭的故事，相當感動人。但最後一段穿著康樂隊服一同殉死，這可能不是讀者期待的故事結局，因而覺得有些突兀了，「滑稽的威嚴，死時併躺得直挺挺，規規矩矩，就像兩個大將軍」，也許這是整篇故事，作者畫龍點睛之處，作者與讀者間的思想是有差距的，讀者得趕上作者的沉重影射才能領悟其奧妙，我想，我們讀詩的時候麼該也是這樣吧。

●寫給初老靈魂
年輕時，力拔山兮氣蓋世
以為人生是一場鬥爭
到了年老，拖著逐漸退化的病體
懷疑人生是一場懲罰
因此要：

打開心門，褪下蒙塵的
初老靈魂。我走出去
看山看水
也給山看
也給水看
相看到兩不厭
山不是山
水不是水
山是我，我是
那一望無垠的
汪洋大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