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4月 23, 2017

筆記

●筆記
忽然,聽見優美的歌聲,看見黃昏的淡水河畔,一個身軀薄如風的女子,戴著一副比夜還黑的墨鏡,她左手微顫拿麥克風,右手乏力的在空中揮舞,驅趕著飢渴難耐一波波來襲的蚊蟲,也許防不勝防受到攻擊,她悄悄在左肩慌亂抓癢,銳利的指甲卻不經意,在衰弱的身上抓出生活的無奈血痕,十來個觀眾圍著她,他們的目光彷彿是黃昏裡點起的燈火,為眼前一片漆黑的她引路,此刻她用很江湖的聲音唱起歌來……有緣無緣大家來做夥,燒酒飲一盃, 互乾啦! 互乾啦!一曲唱完 觀眾鼓掌叫好,有人如貓走上前去,靦腆地將銅板投入打賞箱裡,似乎可聽聞清脆悅耳相互碰擊之聲,此刻已經沉溺在淒冷淡水河的黃昏,剎時有了些許暖意。

●水涵頭唇介老榕樹
有一頭老榕樹
聽講從阿公以前介阿公時節
百過年前就生在水涵頭唇
大人佇介聊涼唱山歌
細人佇介跋上跋下
佢係這兜小山狗仔介遊樂園

有人用索仔做晃晃
晃來歸熱天介涼風同歡喜
十八歲介年我離鄉後
淨佇發夢肚
會佇佢熟識介身項跋上跋下
有時歸老屋家正會去尋佢聊
像睹到老朋友
佢用鬚姑拍我介肩頭
用樹葉仔摸我介頭那

有一日我盡暢歸去
老榕樹怎會毋見忒
存到硬頸介老樹根
狠狠攬住頭擺古老介地泥
我蓋像聽到當時
斧頭在佢身項鑿出哀嚎
鋸子逼佢濺出
同目汁共樣介屐屎

再過半年後
介老地跡生出
一頭毋會喊毋會笑
我從來毋識介

大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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