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6月 10, 2007

彭邦楨 / 詩的昇華之說

彭邦楨

詩的昇華之說
──《巴黎意象之書》後記

  詩是悲劇的形象,悲劇是詩的構成。在我認為作為一個詩人,其存在就是悲劇的。不論從古希臘到羅馬、從羅馬到中世紀「文藝復興」,或從文藝復興到今二十世紀的「原子時代」。不唯西方:從但丁到莎士比亞、從莎士比亞到歌德,或從歌德到今之象徵、超現實主義之詩人等等。就是在我國東方:從殷商到周秦、從周秦到漢唐、從漢唐到宋元明清而後之新中國的「五四運動」,或從五四運動到今之一九八四年的時代。尤以我國在詩方面:從詩經到楚辭、從楚辭到漢賦、從漢賦到唐詩、從唐詩到宋詞而元曲,或從元曲到今之新詩與現代詩等等。而我國詩人之眾,無論從屈原到陶潛、從陶潛到李白、從李白到杜甫,或從杜甫到蘇軾而後之現代詩人群等等。就我來看,他們哪個又不都是悲歌的作者?彷彿一個詩人如無悲劇的關聯就不能成為一代大師。儘管這個世界本是破銅爛鐵鑄的,詩人能把它頌為黃金寶石也還是如此。因為這個世界還沒到那一天,真正是個世界大同、社會大同的時代。詩就是這麼一種語言的源泉,從悲歌中湧來。本乎自然的法原:詩就像水般來自崇山峻巖、來自沙漠荒原、來自冰天雪地、與夫來自四方八面的溪壑的。於是水便這般滴滴清流的匯成混濁的長江大河而後又一波一浪的流歸大海,終於大海去濁揚清了。而詩之形式,它本就是來自人性的原情、思想的原情、精神的原情、意志的原情,與夫來自詩心對事事物物的一種使命感動,於是詩便在這些諸般共鳴的活動中被呼喚了出來。是以詩也就像水般之能從淙淙的細流而形成滾滾的巨流了!王維說:「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這就是詩的源泉之來。朱熹說:「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這也就是詩的源泉之來。或如我妻梅茵(Marion)有天告訴我說:「April Showers Bring May Flowers。(意即:四月的雨帶來五月的花)」這又豈不是詩的源泉之來?可見詩的源泉之來是廣大無限的,而詩人與詩,也就是要自這些多層次的感受面中體悟得來。有則不曾見山有山、見水有水,就只住在大都市裡不虞一口自來水喝,這哪會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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