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邦楨 / 初訪巴黎
我之寫詩,是與我的悲劇與生俱來的,生於動亂憂患,顛沛流離,作了四十餘年的浪子,眼觀六十餘年的春秋,是以我的詩也要旨在這個時代與它起點共鳴。
比如我寫這十首「巴黎意象之書」,就是在化我的悲劇為昇華,故這十首詩的內涵,意像在此,而實在彼。這卷詩,是我於一九八三年三月間完成的作品。說起遠因,那就是我於頭一年九月去了巴黎。這時正是一個秋爽的天氣:氣候說熱不熱、說涼不涼,就我們的舊曆換算,那正是初秋與中秋的時候。應該說有好天氣就有好心情,而我與梅茵之去巴黎,本來是受吾義女金蘭與其夫婿樹根的歡迎去的,而且還安排我們住在一個德國小姐依麗莎白赫斯的家裡,此地就在龐畢度中心(Centre-Ponpidou)旁的一條街上,真有賓至如歸之感。就我來說,我是初訪巴黎,但我對法國種種並不陌生。說來巴黎是確有味道,比如香榭麗捨大道、豈旋門、艾菲爾鐵塔、塞納河、羅浮宮、凡爾賽宮、先賢祠、羅丹紀念館、歌劇院、雨果的房子、巴爾札克的故居、拿破崙墓、聖母院的鐘樓、紅磨坊……等等,這些都是為我所要造訪的。甚至像大貓餐廳、波爾多紅酒、法蘭西麵包,以及巴黎街頭那些廊腰式的咖啡小座,我也都樂於去品嚐。所貴的,我來巴黎並非隨團觀光,走馬看花,所行所止,都悉聽我的興趣。比如我能在亞歷山大橋上欣賞落日,塞納河一片黃昏,能發古人王維、李商隱等所未曾有的浩歎,這那是觀光團所能見得到的。而且有人陪我,從傍解說,為我照像,所至也都得益匪淺。要說我的一生旅遊痛快,是最唯巴黎藝都之行,不唯是人有人情、物有物情,就是巴黎道上的梧桐和石頭也都對我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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