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8月 27, 2011

關渡渡關

黃昏
在淡水河岸騎鐵馬
從竹圍碼頭
到關渡碼頭
再到關渡宮
在此居住三十多年
從來我就沒有
劉克襄說的失落的關渡感覺
我雖了解一些關渡歷史
卻始終無法與之血肉相連
也許我只是個異鄉人
在關渡碼頭聽見
有人唱起流浪到淡水
我不禁側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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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渡
陳寧貴


渡過歷史追擊

渡過歲月淘洗

盼望的關口

總是倚在如觀音的山旁

看流星紛紛

墬落淡水河中激起的水花

聽風雨烈烈

在河面彈奏如夢似幻

台灣史的天光雲影



而且彷彿永遠獲得觀音的庇佑

悄悄訴說起關渡粼粼波光往事

原住民曾經擁抱過這片土地

與這裡的四季共寒暑

與草木共榮枯

紅毛人也在此簽下驚喜的足跡

將它的美寫入人類的記憶中



雖然現在他們都已遁進傳說裡

但是人們祇要以懷念,輕輕召喚

他們立刻紛紛現身

猶如翱翔在河上的白鷺鷥

將遠逝的祖靈召回羽翼



過往的時空

便向你我

飛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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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關渡
【劉克襄】
http://news.chinatimes.com
/reading/11051301/112011082800082.html


 以前的漁港小寮,下船上屋的髒亂已經消失。但沼澤最後的漁家風景也隨著這個拆除而消失,以前喜愛大量停靠在漁家下方的夜鷺也不再出現。美麗的隄岸,如今常只剩幾個抽菸喝保力達的漁民在聊天。

 在台北盆地,很少地方會比關渡更為失落了。

 我們忘了它曾是最早的漁港。百年前,四五條水路於此交會,在淡水河系擁有無可取代的航運地位。我們也忘了,沼澤文化的豐富存在和消逝。那不只是鴨蛋而已,還包括好幾十種魚蝦蟹貝水產的消失,以及漁民生活的式微。

 暮春時,從捷運站沿著300巷老街遊盪,301巷銜續,一直走到廟前。半世紀了,仍是一個小村沒落的殘景。走出廟前,拜訪廟前小吃店的光頭老闆。他跟過去一樣,還在賣炒米粉和貢丸湯。

 我跟他打招呼,「還記得我嗎,以前有一個騎三陽野狼125摩托車的年輕人,背著相機和腳架,中午時都來這兒吃飯?」

 他彷彿有些印象了,我對他卻是記憶猶新。1982年秋天,我走進沼澤區時,他也才退伍不久,開始在這兒做小吃。這兒仍有一排店家,跟過去一樣多半賣香燭、祭品和鴨蛋為多,仰仗著關渡宮的鼎盛香火,從事小店小物的販售和小吃。

 我走到中港河水閘門觀望,遠望著關渡宮前中港河形成的小港口,我的歷史情愁如漲潮,悄然昇高。郁永河《裨海紀遊》記載:「余至之夜,有漁人結寮港南者,與余居遙隔一水。」每次看到此一小港,都會聯想到這段文獻史料。

 郁永河來台之前,此地早己是運輸貨物的必經之地,且因背山面海的避風特質,成為商船休憩停泊的優選之地。等二十多年後,漢番合建關渡宮成為北台首座媽祖廟,廟前更成為漢番交易要地。

 有此大港長年存在,清末時期,才有大度路301巷老街。出現十三家商行,以及數家米店的榮景。1854年關渡詩人黃敬,在媽祖宮開館授徒。撰有竹枝詞,描述如下的河岸風景:「萬傾波濤一葉舟,無牽無絆祇隨流。須臾滿載鱸魚返,販夥爭沽鬧渡頭。」

 盆地沼澤的漁市榮景,隨著淡水河淤積及北淡線的開通(1901年),雖逐漸沒落,迄今仍有二三十艘小船,常常靜悄地停泊。漲潮時,住在不遠的漁民,偶爾會駛船出港,航到河心捕撈漁獲。

 前些時,經過市府的整治,以前的漁港小寮,下船上屋的髒亂已經消失。但沼澤最後的漁家風景也隨著這個拆除而消失,以前喜愛大量停靠在漁家下方的夜鷺也不再出現。美麗的隄岸,如今常只剩幾個抽菸喝保力達的漁民在聊天。

 早年關渡是什麼樣的沼澤風景,其實不靠文獻,半甲子前,我有更具體的田野經驗。過去在水磨坑溪蘆葦叢中,我曾邂逅老舊紅磚製的關渡排水閘門,那時即研判過去的關渡,都是一片沃野良田。

 後來從很多的口述調查發現,關渡淡水河域有多樣的洄游魚類,還有蚌蟳等漁產。河岸人家植稻種菜,戶戶也都有小船,打撈文蛤、粉蛤、花蛤,直接用漁船載運到內陸地區,賣給海鮮餐廳。這種盛況在70年代以前,都還存在著。

 有些老船夫幼年時常手持竹竿,將鴨群趕往野地或河裡運動及覓食。以前的關渡鴨蛋蛋黃特紅,跟鴨子吃花蛤也有關係。關渡鴨蛋價格因此比中南部高二三成。

 我在那兒滯留一年時,常跟關渡最後的鴨群打交道。那時還有兩家。鴨群隨漲退潮早出晚歸,在沼澤裡遊蕩,跟我的觀鳥類似。鴨子為何會消失,可能跟淡水河系受到工業及都市廢水污染,無法獲取安全的食物有關。但市府認為養鴨不環保,恐怕更為直接。

 鴨子不在後,其實那年我也結束了定期的觀察。我因而跟鴨子始終有著革命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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