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門 / 極限世界的拓展與再現
羅門 / 極限世界的拓展與再現
--論林壽宇的畫
前年秋天,在林壽宇偏向極限與絕對藝術表現的「白色空間」系列作品中,我看見深藏在他方法與符號背後,那具威脅性與永?感的視境,便從心底直呼起來:那白色的空間,絕不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為宇宙造了一張最寬?的床,讓萬物都脫掉形象,睡或醒的躺在那裡。林壽宇把他無數的白色,一層一層的往白色裡塗,像把一層層的玻璃,關進那走不出來的透明?。
最近,我被邀到他的寓所,看見他在關閉式與孤寂的生活狀態中,進行自我突破所完成的新作,實在感到驚喜。禁不住要說:那些存在於宇宙間,轉化與昇華到極端而變為「無」時,躺在林壽宇以往純白空間中的色彩都繽紛燦爛地再度醒了過來,以具體的,近似建築的形態,呈現新的美感空間,而成為現象界所有景物的「色感」與「形感」最幽美與精純的提昇力與基本的導向。於是,他的畫,第一眼就告訴我,他企圖突破極限中的「無」,使眼睛從「無」到「有」的再建工作得以開展。
首先,一種無限地擴張延展的內視空間,迫使他把上次展出的「畫框」拆除,讓空間獲得其本來的不受限制的廣?感;也許,任何人都可以那樣做,但畫框拿掉,空間不但不增大,反而造成景物流離失所。其實畫框不是林壽宇拿掉的,是他色與形不斷擴張的視境推開的,使空間要有多遼?,就有多遼?,眼睛一直看過去,不回來也可以。由此,可見林壽宇已完全解放視覺畫面的範圍感,較過去更徹底且切實地掌握住空間的無限性。另一方面,他將普普藝術直接呈現於畫面上部份的實物美,變為全部。使畫面沒有一筆是畫的,等於是把畫筆拋掉,直接導演與製作實物的形感與色感,順應他美的心感活動,並溶化「繪畫」與「造形」於新的視覺狀態,產生美的畫面。使我們不能不說它也是「畫」。既然是「畫」,可是,與上次的畫法有所不同;他過去較偏向於水平拓展與衍生的疊景及層次感;現在進一步以具立體的方形面,架構成更具體壯觀的建築形態,造成畫面上顯著的形變,且有更可觀的表現。
由於他了解空間的實力基礎,又能提昇「色」與「形」的質感,達到了高的純度與堅度,這便從根本上抓住視覺美感空間在建築過程中的強勢與優勢,當畫面上一塊塊立體的方形面向高,廣,?的無限空間展開,面與面連結的縫隙,看似線,其實不是線,都是無數潛移默化中的面,相互疊合成龐大的時空與宇宙之屋。因此,那些面若看成線,也只能看成接合天地無法觸及的天地線,真有天衣無縫又有縫之感!他較蒙特里安用筆所畫的那許多方形邊線,的確更為玄妙。這就是林壽宇較蒙特里安高明之處,因為蒙氏用筆來畫,線便暴露了身份,畫面上的方形隨即產生「範圍感」,反而把空間分割且自困了。林則不然,他那本質上非線的「邊沿感」,只是使許多方形世界,?合於無限的時空之中。因此,那許多方形的邊沿,看來像是人類在廣大「眼球」上活動的至為玄妙的「通化街」,萬物到此,都自然地「通」過且「化」入了……。這種視感,不就偏向於東方性嗎?較蒙氏精確與儼然地規劃的,是否更富意涵與迷人呢?至少林不但在形式與符號中,吸納了西方所偏重的「意識」與「觀念」,而且更始終堅持東方所偏持的「玄念」與「意境」。這在人類創作精神全面統合的表現上,應是更接近理想與值得重視的(這並非在評定兩者的畫誰畫得好壞問題)。
由此,也可見林壽宇是有夠大的魄力,信心與勇氣去面對西方的挑戰,並吸取西方藝術的卓越性。像西方大師布朗庫西與享利摩爾吸取東方藝術精神中單純、和諧與渾厚之美一樣;林也大膽地把西方藝術較偏向精確、分解與疊現等立體組合機能,透過他個人從事建築的精密意念,輸入東方渾化感與緣發性的自然觀之中,溶合與提昇到最後的原本性,純粹性與絕對性,呈現他個人獨特、超越且具全球性的視境,其重心仍偏在「東方」。就因為較偏向「東方」意境中的「悟」,便比西方意識中的「知」,更不可限制且更接近藝術無限的自由性與神秘感。所以,連大師米羅也曾被他畫中的白色世界所迷惑與驚讚!
僅僅只是他畫面上的「白色」,就能使藝術大師心動,那究竟是什麼力量呢?像貝多芬僅用一些音符,就可在音樂會上,把皇公與哲學家心靈的門推開,使他們順服於美。這不就證明我說過的「藝術家是創造人類心靈與精神世界原子能的科學家」。同時,也證實抽象畫家一直企圖在最後使繪畫的語言成為像音樂一樣的精純、直接、自由、遼?與具威力。林壽字不是已做到了嗎?
他為什麼能做到呢?單憑外在性的方法,形式與材料是絕不可能的,還是因為他確實具有像「老莊」與「貝多芬」那樣能夠同時擁抱東西方的那顆更接近藝術的卓越之「心」,能確實全面性地掌握人類靈視在高層面與絕對境域中活動的強大勢能。否則,他的白色空間,豈不變成了白色的洗澡間與廚房嗎?那裡會是白色的「時空之屋」。畫評家如果只注意外在性近似的形態,而忽視畫家在那近似的形態裡極為不同的內涵,如何能看出大家都在舞臺上跳舞,有人一條小水溝都跳不過去,有人一跳,腳下便是千山萬水?
可見所有已出現過的方法與材料(包括古今中外的時空感),都只被看做創作的元素與媒體。因為藝術家是能更新與創造材料及方法,而不是被方法與材料創造的。所以,林壽宇可主動地提昇各畫派的機能(包括「抽象」、「超現實」、「立體」、「絕對」以及做為他創作主調的「極限藝術」表現等),都轉型為傳達他個人特殊內視世界的再生方法。呈現出一己獨立的創作意念與動向;並帶來視覺活動新的狀況與震撼。的確,在他那一塊塊立體方形面裡,康定斯基的「線條」,馬蒂斯的「色點」,和畢卡索的種種變「形」,都平平靜靜的睡進來了。
在他那單純美且絕對的色彩世界中,一看到紅色,晨曦、晚霞、花季、燃燒的生命之火,便都出來;看到綠色,青山、綠水、草原以及青春的氣息與滋長中的生命景象,便都匯流與輝映在一起;看到黃色,那金碧輝煌的世界,便全面的展開;看到灰色,自然界散發的雲霧、人世間的污煙……,整個視覺空間能不灰嗎?看到黑色,那是死亡與恐怖、或者是「夜」的眼睛,靜靜的守住「光」來把純白明亮的空間推出來,讓萬物又重現它繽紛燦爛的色彩。
更神妙的是他把一塊塊立體的方形色面錯開來,架構入無限高?的空間,形成許許多多看不見的斜面,那不就是為整個宇宙造一座座奪目的彩色梯嗎?是給山頂、流星、飛鳥、瀑布,或者天國的夢;滑下來,都不必管了。眼睛上上下下,想往哪裡去都可以,只是不要忘了,踩下去的,是無數響亮的音階與生命的回聲。這樣,不又為宇宙造了一座龐大無比的鋼琴嗎?真是除了看無窮,也聽不盡啊!
如此看來,視覺符號,絕非是孤立的表象符號,而是為展示人類更廣?更完美,更新穎的視聽世界而存在的,也因此使我們覺得林壽宇在藝術創作的表演世界中,不是只耍技巧與玩方法的魔術師,而是屬於「高空飛人」型的角色,在高空裡,不但是他精湛的「技巧」與「方法」在飛,他的生命與萬物也高高的在那裡飛。所以他與宇宙有時都很孤寂,連「獨釣塞江雪」的景象,在畫面上都不存在了。真是使整個空間與所有觀看的眼睛都為之震撼與驚讚。
的確由於他畫面上「色」與「形」都有強大的容涵與張力,能達到高、?、遠的位置,便也能進入一切存在與活動於永?中的根本性與原點,而顯示出他是視覺世界中經營「形」與「色」企業公司財力雄厚的巨富與大亨。
此外,值得我們重視的,是他這次以建築與造型的機能,將金屬材料製作成許多立方形,然後沿對角線切開成45度與90度能移轉的角度,並給出變化與連續反應的運作方向與秩序,而使之形成在時空中運動的動體,且具象徵性地表現出一切的「存在與變化」。他這樣做,一方面使畫面上的「形」轉變為更接近物質感的實體形態,從「牆壁」上走入「地景」,與實際環境接合,更逼近實視與實覺中的世界,是具有一已新的構想的。看來似雕塑,但又不是。它只是透過建築與造型卓越的策劃性,變成為心象中的單純與絕對的「型構」,非常協和地與大自然的景觀溶合在一起,產生新的視覺畫面。這種畫面,從他拍攝放大的照相作品中,更可看出他是如何在超視覺的狀態中,企圖以突破的意識與觀念,進入創造性與前衛性的位置,把個人的「心象」與自然界的「物象」重新混合與架構成他心目中新的自然景觀,使「心境」與「物境」之間,搭起一道超越現實的看不見的視覺高架橋,輸送新的視覺內容。
只看他那些單純而靈巧的造型,就已被美吸引住了。那無數連串的金屬體,在45度與90度交互變化的角度裡移動,穿越過存在的質點與原點,像純淨而裸露的生命之流,在透明的時空裡移動,那一個個不同動向的出口,一張開,若不是地球的門,就是宇宙的窗。當你看那一連串的金屬正方形,不斷在變化中移動時,其實移動的是生存的時空,不是金屬的正方形。因此,當你把那些具體凸出的正方形體,也當作美的雕塑物來看時,則真正被塑造的,是被無數正方形在變化中塑造出來的奧秘。像這樣的視覺符號與活動的位置,能不高?能不使一個藝術家創作的生命趨向偉大的方向嗎?
林壽宇這次展出,不但展出他的畫,同時也展出一個藝術家卓越的生命形象,並啟示出:做為一個藝術創作者,能在孤寂中保持誠懇與執著的態度是必要的:熱愛藝術應有專一的精神,這種專一的精神,正像一個物體向空中拋出去,被地心吸回去,是沒有別的方向的。所以林壽宇曾認真的說過:「藝術近乎是瘋子的工作」。而我不能不說:藝術是在衣、食、住、行,打好的肉體基礎上,為人類造起心靈與精神世界的豪華巨廈與摩天大樓。
最後摘錄我「曠野」詩中的一段詩贈送給他,對他這次展出,表示內心的一些?響。
你隨天空?過去
帶遙遠入寧靜
你遼?的胸部
放在太陽的石磨下
磨出光的回聲
花的香味
果的甜味
鳥帶著天空 飛出水平線
你帶著煙雲 回到原本
再回來
註:林壽宇是國內外著名的大畫家,他的畫被世界各地著名的美術館收藏,也是作品唯一被故宮收藏的現代畫家。他回國帶動年輕的前衛畫家,從事前衛藝術創作,本文是我為他畫展畫冊寫的序。
2 Comments:
西藏天籟之聲
http://club.backchina.com/main/showthread.php?t=378867
央金的音樂之路
我生長在西藏的山?,從小總是跟著父親放羊,
在山上放羊的時光裡,陪伴我玩的就是花花草草,
與我對話的就是各種鳥語,以及遠方牧羊人與我的歌聲相應和。
長大之後我考上了音樂大學,每天面對專業老師的咪咪嗎嗎,
覺得唱歌這件事似乎沒有童年好玩,
面對鋼琴和五線譜,一切變得複雜了。
出道後和姐妹們登上舞臺表演,
閃爍的舞台燈光和專業的舞台訓練,漸漸讓我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在後臺看到大明星們臉上也寫滿了煩惱,
我開始迷惘這就是我人生的道路嗎?
後來,我到了寺院?聽見喇嘛們的誦經聲,整個身心都平靜下來,
誦經聲像搖藍曲一樣,我彷彿回到媽媽身邊,心靈得到了安慰。我這才恍然發現,自己雖然在音樂上學了很多技術,
卻也走了許多彎路,才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在找尋自我的路上,遇見了一群想法很自由的音樂人,
我們組成了一個跨越東西方文化界線、跨越宗教信仰的樂團,
我們離開了封閉的錄音室,到山上、到海邊,
到每個最接近自然的地方即興創作,
我們像孩子一樣沒有目的、沒有假設,走到哪、唱到哪,
沒想到音樂、感情、旋律,像水一樣從體內源源不絕地湧出…
我選擇的是一條有別於傳統、主流方式的音樂路,
希望歌聲中傳遞的是我最真誠的生命經驗,與您分享。
央金拉姆 2006 年 4 月
試聽曲目:
01 遙遠的呼喚
02 貝瑪咕嚕
03 滿願文
04 觀自在
05 瑪姬阿米
06 涅盤心經
07 大地的呼吸
08 菩提心
09 智慧真言
10 第一句話
央金拉姆 用歌聲解釋心靈
央金拉姆,藏文的意思是「妙音天女」,更如同是一位代表智慧和藝術的女神。四年前,當央金得到西藏高僧的指示,下嫁同為藏傳佛教修行者的陳宇廷後,也從而開展一段兩人既修行也談佛法的特殊婚姻 。
很多人認識央金拉姆,都是透過2002年媒體大幅報導的一場漢藏聯姻,就是她與陳履安長子陳宇廷的婚事,當時人們關注的是這位西藏新娘的傳奇,卻沒注意到她的音樂創作才華,她除了持續致力於漢藏融合事業外,其實已悄悄在心中許下用歌聲撫慰世人的願望。
音樂,是央金最喜歡的溝通表達方式,愛唱歌的她一直在尋找有別於主流市場價值、有別於一般職業歌手的道路,當她在台灣遇見一群名不見經傳,自許為「波希米亞樂隊」玩搖滾樂出身的年輕人,自由的思想、即興的創作方式,讓雙方一拍即合,展開費時多年的合作。
央金拉姆說:「我們並不使用傳統樂器,反而是用吉他、斑鳩、曼陀林、Dijeridoo…等西方民謠樂器,與東方藏文咒語進行結合,這是一個透過聲音的追求,來解釋心靈答案的過程。」
原先大家對這樣的創作組合有些疑問,但當她與樂隊一同到台灣南部的墾丁,參加以地下搖滾樂團為主流的「春吶」演唱會時,卻萬萬未料到原本寥寥可數的觀眾,逐漸磁吸人群加入,大家反應是「聽妳們演唱,是種很安靜的感覺;從歌聲中,聽見溫暖慈悲的生命力。」
對於這樣一位來自西藏牧民人家的女孩,從小在西藏這片「歌舞的海洋」,孕育下成長,使她與音樂結下不解之緣,小時候幫家裡放牛放羊,她總是一面唱歌一面趕羊,遠山的牧童聽到了也會跟著唱和,2001年,央金拉姆與姐姐拉姆措、妹妹岱藏卓瑪組成「央金瑪」三姐妹演唱團體,參與數十場中央電視台與西藏和平晚會等大型演出。
央金拉姆指出,傳統藏族民謠的演唱,或許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要的吟唱表達方式,有時她仍會與姐妹們一同為宣揚藏族文化而努力,但更多的時候她都是經過靜心、祈請,自然流瀉出心中的歌曲,這次在風潮唱片發行的創作專輯中,無論是開頭的〈遙遠的呼喚〉 (遙呼蓮師)、〈貝瑪咕嚕〉 (蓮師真言),以至於最後的〈第一句話〉,所呼喚的都是藏人自一出生所要唸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吧彌吽。
豈三個「歉」字了得?
胡文輝
趙建銘獲法院裁定交保後,三鞠躬向社會大眾、民進黨、總統,第一夫人及太太陳幸妤道歉,台開案爆發兩個多月來,攪得台灣社會翻騰,民進黨、總統及第一家庭如在湯鍋煮,這三個歉字來得太遲!
「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如趙建銘真為自己所作所為深自痛悔,歉字雖來得太遲,但尚可指望人格新生,不過,他道歉時說的是「未謹言慎行」,令不少人搖頭不已。
他獲釋後,在大批媒體壓迫式採訪下,無奈又不耐,不經意又露出「趙少爺」脾氣,原先的謙卑道歉蕩然無存,這對他個人、總統及第一家庭、民進黨,都加深社會負面觀感。
趙建銘被收押四十七天裡,台灣社會已翻轉了一個世界,他恐怕不太了解社會對他的極度負面評價,他交保後,應該重新了解台灣、重新反省自己,他要道歉的三個對象,才能真正感受到歉意及獲得解脫。
論法,他的交保,符合法律程序;他堅稱清白,是他的權益;他另涉台開人事案、國票金爭奪戰、藥商關說與回扣案,因無法可辦、無刑責、無具體事證等,均經檢方簽結不起訴,但這只是最起碼的標準,何況都還有很大爭議。
論情理,他獲釋後,急於見家人及未見過的新生兒,都在情理之中,媒體對他壓迫式採訪,也的確過分欺人;過去這段期間,政客、名嘴對他「公審」的欲加之罪,也不應逕予道德判決有罪。
不過,包括台開內線交易案及「罄竹難書」的案子,都是他以「總統女婿」身分揮霍權力造成的,法律罪責固然自己承受,但政治責任、社會觀感等等,都由總統、第一家庭「概括承受」,並成為民進黨難以承受之重,「趙少爺」獲得自由後,還要加重他們的負擔及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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