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門 / 都市之死 (三)
在攪亂的水池邊注視
搖晃的影子是抓不住天空的雲
急著將鏡擊碎 也取不出對象
都市 在你左右不定的擺動裡
所有的拉環都是斷的
所有的手都垂成風中的斷枝
有一種聲音總是在破玻璃的裂縫裡逃亡
人們慌忙用影子播種 在天花板上收回自己
去追春天 花季已過
去觀潮水 風浪俱息
生命是去年的雪 婦人鏡盒裡的落英
死亡站在老太陽的座車上
向響或不響的 默呼
向醒或不醒的 低喊
時鐘與輪齒啃著路旁的風景
碎絮便鋪軟了死神的走道
時針是仁慈且敏捷的絞架
刑期比打鼾的睡眠還寬容
張目的死等於是罩在玻璃裡的屍體
人們藏住自己 如藏住口袋裡的票根
再也長不出昨日的枝葉 響不起逝去的風聲
一棵樹便只好飄落到土地之外去
posted by 陳寧貴詩人坊 @ 11:39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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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 /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吸煙
這是余光中某次參加一個文藝獎的決審會議時，有其中一個委員當場打起火抽煙，他就笑說：欸，老兄，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吸煙。回到家一想，這句話蠻有詩意的，所以就寫了一首詩。不過這首詩裡的內容呢，倒並不是那麼簡單。因為我們這個社會有很多人目中無人，在上風的時候什麼都作，有一天也會在下風。所以這在任何社會、任何時代，這首詩都可以引起一點感想。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吸煙
因為有人在你的下面
一連咳了三聲嗽
呃喝呃喝呃喝
你卻假裝聽不見
就算你要吸煙
也要讓別人呼吸
呼吸新鮮的空氣
啊嚏啊嚏啊嚏
有人在下風求你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吐痰
因為有人在你的下面
一連皺了三次眉
呃喝呃喝呃喝
你卻假裝看不見
就算你要吐痰
也要讓別人呼吸
呼吸新鮮的空氣
啊嚏啊嚏啊嚏
有人在下風勸你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小便
因為有人在你的下面
一連別了三次臉
呃喝呃喝呃喝
你卻假裝撞不見
就算你要小便
也要讓別人呼吸
呼吸新鮮的空氣
啊嚏啊嚏啊嚏
有人在下風惱你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講演
因為有人在你的下面
一連舉了三次手
呃喝呃喝呃喝
你卻假裝不發現
就算你要講演
也要讓別人呼吸
呼吸新鮮的空氣
呵嚏呵嚏呵嚏
有人在下風噓你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講演
也莫在上風的風口小便
請莫在上風的高處吐痰
也莫在上風的風頭吸煙
因為有人在你的下面
呃喝呃喝呃喝
請莫在上風的地方做這些
因為風向隨時會改變
也許就在明天
呵嚏呵嚏也許
你也會落在下風的一邊
長恨歌 / 白居易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
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
翠華搖搖行復止，西出都門百餘里。
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無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
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
天旋地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
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君臣相顧盡沾衣，東望都門信馬歸。
歸來池苑皆依舊，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西宮南內多秋草，落葉滿階紅不掃。
梨園弟子白髮新，椒房阿監青蛾老。
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臨邛道士鴻都客，能以精誠致魂魄。
為感君王輾轉思，遂教方士慇勤覓。
排雲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
金闕西廂叩玉扃，轉教小玉報雙成。
聞道漢字天子使，九華帳裡夢魂驚。
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
雲髻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
昭陽殿裡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慇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附：《長恨歌傳》
開元中，泰階平，四海無事。玄宗在位歲久，倦於旰食宵衣。政無大小，始委於
右丞相，稍深居游宴。以聲色自娛。先是，元獻皇后，武惠妃，一皆有寵，相次即世。
宮中雖良家子千數，無可悅目者，上心忽忽不樂，時每歲十月，駕幸華清宮，內外命
婦，熠炔景從，浴日餘波，賜以湯沐。春風靈液，澹蕩其間，上心油然若有所遇。顧
左右前後，粉色如土。詔高力士潛搜外宮，得弘農楊玄琰女於壽邸，既笄矣，鬢髮膩
理，纖A*中度，舉止閒冶。如漢武帝李夫人。別疏湯泉，詔賜澡瑩。即出水，體弱力
微，若不任羅綺，光彩煥發，轉動照人。上甚悅。進見之日，奏《霓裳羽衣曲》以導
之；定情之夕，授金釵鈿合以固之。又命戴步搖。垂金B*。明年，冊為貴妃。半後服
用。由是冶其容，敏其詞，婉孌萬態，以中上意。上益嬖焉。時省風九州，泥金五嶽，
驪山雪夜，上陽春朝，與上行同輦，止同室，宴專席，寢專房。雖有三夫人，九嬪，
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暨後宮才人、樂府妓女、使天子無顧盼意。自是六宮無復
進幸者。非徒殊艷尤態致是，蓋才智明慧，善巧便佞，先意希旨，有不可形容者。
叔父昆弟皆列位清貴，爵為通侯。姊妹封國夫人，富埒王室；車服邸第，與大長公主
侔矣，而恩澤勢力，則又過之。出入禁門不問，京師長吏為之側目。故當時謠詠有云：
「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歡。」又曰：「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卻為門上楣。」其為
人心羨慕如此。天寶末，兄國忠盜丞相位，愚弄國柄，及安祿山引兵向闕，以討楊氏
為詞。潼關不守，翠華南幸。出咸陽，道次馬嵬亭，六軍徘徊。持戟不進。從官郎吏
伏上馬前，請誅晁錯以謝天下。國忠奉C*纓盤水，死於道周。左右之意未快。上問之，
當時敢言者，請以貴妃塞天下怨。上知不免，而不忍見其死，反袂掩面，使牽之而去。
倉皇展轉，競就死於尺組之下。既而玄宗狩成都，肅宗受禪靈武。明年，大凶歸元，
大駕還都。尊玄宗為太上皇，就養南宮，自南宮遷於西內，時移事去，樂盡悲來。每
至春之日，冬之夜，池蓮夏開，宮槐秋落，梨園弟子，玉D*發音，聞《霓裳羽衣》一
聲，則天顏不怡，左右E*欷。三載一意，其念不衰。求之魂夢，沓不能得。適有道士
自蜀來，知上皇心念楊妃如是，自言有李少君之術。玄宗大喜，命致其神。方士乃竭
其術以索之。不至。又能游神馭氣，出天界，沒地府以求之，不見。又旁求四虛上下，
東極度大海，跨蓬壺。見最高仙山，上多樓閣，西廂下有洞戶，東向，闔其門，署曰
「玉妃太真院」。方士抽簪扣扉，有雙鬟童女，出應其門。方士造次未及言，而雙鬟
復入。俄有碧衣侍女又至，詰其所從。方士因稱唐天子使者，且致其命。碧衣云：
「玉妃方寢，請少侍之。」於時雲海沉沉，洞天日晚，瓊戶重闔，悄然無聲。方士屏
息斂足，拱手門下。久之，而碧衣延入，且曰：「玉妃出。」見一人冠金蓮，披紫綃，
佩紅玉，曳鳳F*，左右侍者七八人。揖方士，問皇旁安否？次問天寶十四載已還事。
言訖，憫然。指碧衣取金釵鈿合，各析其半，授使者曰：「為我謝太上皇，謹獻是物，
尋舊好也。」方士受辭於信，將行，色有不足。玉妃固征其意，復前跪致詞：「請當
時一事，不為他人聞者，驗於太上皇；不然，恐鈿合金釵，負新垣平之許也。」玉妃
茫然退立，若有所思，徐而言曰：「昔天寶十載，侍替避暑於驪山宮。秋七月，牽牛
織女相見之夕，秦人風俗，是夜張錦繡，陳飲食，樹瓜華，焚香於庭，號為乞巧，宮
掖問尤尚之。時夜殆半，休侍衛於東西廂，獨侍上，上憑肩而立，因仰天感牛女事，
密相誓心，願世世為夫婦。言畢，執手各嗚咽。此獨君王知之耳。」因自悲曰：「由
此一念，又不得居此。復墮下界，且結後緣。或為天，或為人，決再相見，好合如舊。」
因言：「太上皇亦不久人間，幸惟自安，無自苦耳。」使者還奏太上皇，皇心震蛋，
日日不豫。其年夏四月，南月晏駕。元和元年冬十二月，太原白樂天自校書郎尉於G*
屋。鴻與H*I*王質夫家於是邑，暇日相攜遊仙游寺，話及此事，相與感歎。質夫舉酒
於樂天前曰：「夫稀代之事。非遇出世之才潤色之，則與時消沒，不聞於世。樂天深
於詩，多於情者也。試為歌之如何？」樂天因為《長恨歌》。意者不但感其事，亦欲
懲尤物，窒亂階，垂於將來者也。歌既成，使鴻傳焉。世所不聞者，予非開元遺民，
不得知，世所知者，有《玄宗本紀》在。今但傳《長恨歌》云爾。
2006/11/16
近日好讀：採擷六首論壇上的詩作共享
以下作品，出自《吹鼓吹詩論壇》，請大家一起來讀好詩，談好詩。
〈分行詩〉旅行／timeup(2006-10-8)
地圖
被鞋控制
在螞蟻的屍體上摩蹭
擦出了愛情
甜蜜的相黏
一起旅行
【小評】
難得讀到意象這麼精彩的小詩，這裡面有愛與死交織的意象，從死亡發展出永恆的愛情，彷彿生命在愛情裡獲得重生，令人動容
〈分行詩〉「消化」系列作品之四／負離子(2006.10.04)
沒有人說得清楚
那一堆白色塑膠袋的命運
也不再有人爭論
週末結束前即將到來的卡車
會把它們運到什麼地方
這一次，沒來由地
我停下匆忙經過的腳步，蹲下身
費了一番工夫
把死結一個個打開
袋裡渙散的面容
還留著某種等待指認的表情
【小評】
詩，就是在發現新的感覺，新的經驗。負離子的詩幾乎都能實現這個目的，讓人在明朗的詩句中，不知不覺的、循序漸進的走入詩篇最精髓的裡面去。就以這一首詩來看，所有前面詩句的建構，全在促成最後一句「某種等待指認的表情」的發現，從一個普通的塑膠袋找出觸動心弦的訝然，這才是詩的感覺。負離子做到了。
〈情詩〉割草機Ⅰ／謝明成（2006.10.02)
多風而又荒蕪的
高地，我從未離去。
（在時光遷移的房間
一些聲音尚未整理、清晰）
那時，軌道上閃爍遲鈍的
氣息我來去而逝的行囊
和行囊
碰撞的痛楚
動盪的心??藍夜
即溫柔地擦亮
在海際
（似乎響著
令人不習慣
且難過的聲音
。）
在一根火柴的
光?我們
史前的愛情??我從未
離去
縱然
妳不相信。
【小評】
括弧在詩的形式上運用有其作用所在，括弧裡的詩句相對於括弧外的詩句，有一種隱含的指涉、對抗、揭示等意義，或者可能是一種詩意涵的補助，即括弧外的詩句和括弧裡的詩句像是雙層圖底的完形關係，非常密切。總之，不能忽視括弧在詩形式上的作用。每一首詩的字句，每一首詩的標點，每一首詩的斷句分行，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本詩中的括弧必須存在，試若去除括弧，原括弧中的詩句會和括弧外的詩句產生不協調的感受，並且失去分隔的層次感，如：「高地」和「房間」，若沒括弧分隔，上層的「高地」和底層的「房間」將分不清楚空間的主、副，這種主副關係，亦即圖底關係。從這一點理由來看，我覺得兩次括弧的運用，在這一首詩裡是有其必要，而且是成功的。兩次括弧裡的重點都在「聲音」的敘寫，這也是必要放在括弧內的，以示和括弧外以「光」為主述的重點，有所區別，亦即括弧內是寫「聲音」，括弧外是寫「光」，兩個空間事象並存且相互牽扯。
〈分行詩〉隔離／墨明(2006-10-13)
嘗試一種老，但不要
不要太靠近遺忘
潰爛的草地
衰敗的酒
秘密擴張的風
長遠的等待已經
悄悄伸出了?蝕的門把
然後是一個溫柔的隔離
在你和身體之間
【小評】
〈隔離〉此詩寫生命歲月，把「老」當作是嘗試，人一老，健忘也跟著發生，故而勸阻靠近遺忘，以免嚴重時變成老人癡呆症。此詩的精彩處從第三行開始，句句都在指涉「老」的情境，潰爛的....、衰敗的....、秘密擴張的....、長遠的等待....、?蝕的....，這些語詞都在併合「老」的模樣，其中以「悄悄伸出了?蝕的門把」此句意象最為突出。
最後兩行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隔離，肉體的老化並不等於心理，心理仍可維持青春，故而以「溫柔的隔離」處置。
〈分行詩〉口腔／葉子鳥(2006-10-17)
乳房，極其美好的花
漸漸長大，乳白的蜜
孕育著男人另一段隱晦的
童年，一如蝶之舞
那條路是不可抗拒的
體香，一路尾隨
他的嘴是一只
填不滿的瓶，充塞著
母親的記憶
待哺的長廊，悠光裡晃動的
影，凝縮成一粒受精的
卵。海洋的搖籃
回到最初的塵封，在一只
酒釀的瓶，直至甘醇入口
醉，並且貪戀
初始的
口腔
【小評】
讀此詩，如見一幅母親育子圖，不只充滿著溫馨甜美的感覺，還有許多精彩的意象創造，「瓶」是核心意象焦點，它是嘴，也是口腔的隱喻，可以充塞、吸吮和裝填、並塵封著母親的記憶。此詩的設想及結構均極優，尤其第二段的斷句分行形式很突出，推地推薦。
詩中的「長廊」也有「口腔」的隱喻，「悠光裡晃動」則有寫「瓶」的形態，兩者不只形相像，意也相像，貼切得天衣無縫。 第二行首字「影」和第三行首字「卵」字，一同置頂，並比也並喻，其後各以逗點和句點，形成單字，「卵」是由「影」凝縮成，這樣的形式突顯出這兩個單字的意象，令人印象深刻。
〈女性詩歌〉25度C苦咖啡／貝晴風(2006-10-13)
你離開那天
漫天的雲海紅出
一朵又一朵火百合
我獨自為思緒
調出一杯黑不見底的苦水
想多放一匙的伴侶
漂白
濃濃深深的苦澀
卻剪落一串串
無光的珍珠
在黑暗中
綻放無數蒼白
25度C的苦喚醒
十七歲的傷
擰心的微酸
逐一浸蝕
佈滿淡藍角落的回憶
失溫的泰迪熊
排成行
悄悄啜飲著
咖啡為名的苦
【小評】
貝晴風這首詩在幾天前讀到時，就引起了注目，但覺得詩作表達上有些生嫩，只好暫且放開，今日再讀，覺得愈來愈喜歡，愛不釋手。將離情的傷感與調咖啡的意象融合為一，呈現的味道令人苦痛不堪。
我獨自為思緒
調出一杯黑不見底的苦水
想多放一匙的伴侶
漂白
濃濃深深的苦澀
卻剪落一串串
無光的珍珠
在黑暗中
綻放無數蒼白
上面這些詩句都很純淨透明，其中我特別為這一句「想多放一匙的伴侶／漂白／濃濃深深的苦澀」著迷，意象很深刻、突出，以後調咖啡時，定會不禁想到這句。
這首詩作充滿顏色的魅力，如：「雲海紅出」、「黑不見底的苦水」、「在黑暗中／綻放無數蒼白」、「淡藍角落的回憶」，顯見作者對意象以繪畫的色彩學來處理，故而詩作像一幅畫，畫中的女人在沖調咖啡，與身旁的泰迪熊一起啜飲。啜飲的不只是咖啡，而是延伸至「咖啡為名的苦」，詩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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