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2月 18, 2008

鄭炯明流露蕃薯情

台灣文學園丁
鄭炯明流露蕃薯情

莊金國

鄭炯明從小擁有優渥的生活環境,卻從未流露富貴子弟氣息,反而關懷社會弱勢,長期扮演台灣文學園丁角色,在政經掛帥的現代社會,他始終相信,文學是最真實的時代見證。

台灣醫界從賴和以降,作家人才輩出。高雄文學館連續推出的作家創作文物展,來自醫界的,即有曾貴海、陳永興、江自得、鄭炯明等人相繼登場,其中,曾、江、鄭聯手出版過一本三人詩選集。鄭炯明長期扮演台灣文學園丁的角色,在政經掛帥的現代社會,他始終相信,文學是最真實的時代見證。

蕃薯之歌 撫慰政治受難者

鄭炯明出身醫生世家,三代行醫,其祖父鄭定在台南縣佳里鎮開了一家漢藥店,是當地鄉親心目中的中醫師。父親鄭榮洲專攻西醫,在高雄鼓山開業。擁有優渥的生活環境,卻從未流露富貴子弟的氣息,他反而特別關懷社會弱勢,廿三歲時所寫的文章〈乞丐〉,描述乞丐走在暗巷、蹲在艷陽下或躺在公園的椅子上,都沒人看一眼,暴斃後竟「吸引成群看熱鬧的人」,冷靜批判社會存在已久的病態。

「誰讓我是一條蕃薯╱人見人愛的蕃薯」鄭炯明廿多年前就發覺台灣這條蕃薯雖人見人愛,但愛的方式與目的,則是「把我從溫暖的土裡╱連根拔起」。美麗島事件發生後,鄭炯明的詩集《蕃薯之歌》傳入政治監牢,撫慰了受刑人及家屬的心靈。林義雄在牢中驚傳林宅滅門血案,激發詩人、作家群起控訴當局冷血的殺戮,鄭炯明以〈童話〉紀念亮均、亭均這一對攣生的女孩:

帶著驚惶╱帶著蒼白的純真╱妳們是提早離開了這醜陋的世界╱變成兩隻無依的天鵝╱飛翔一望無垠的穹空詩人╱不直接指控凶手及幕後教唆者的暴行╱呈現的畫面是純真的失群的天鵝╱不知該飛往何處去?

林義雄夫婦事後寬恕行凶者,正如此詩結尾預期亮均與亭均「一直飛到黑夜的盡頭」,在另一個世界變成「散發著愛與希望的女神」。

思想早熟 本土意識很濃厚

愛與希望建立在互相信任上,政黨輪替以來,藍綠對立更加嚴重,肇因於雙方觀點不同,致產生不同的價值判斷。〈誤會〉或許可以提供立場對立者的另類思考,江湖藝人在空中表演翻筋斗,落下後「兩手撐著地面╱成為倒立的姿勢」,詩人以為「他是在用另一種角度╱來瞭解這世界」,他的夥伴卻說:「他只是想試試他的力量╱能否舉起地球罷了」。這首詩屬於早期作品,詩評家因此稱許鄭炯明思想早熟。

收錄在第一本詩集《歸途》的作品取材,知所切入物象反芻出多重的現實及歷史意涵。〈石灰窯〉內被燒成鐵銅色的皮膚,因「熱而哭泣╱哭泣這愛恨分不清的年代」、「這世界╱唯有燃燒才能令我們忘記一切╱忘記戰爭,忘記死去╱忘記抹不掉的歷史辛酸」,初習詩者大抵流於淺層的表象描繪或個人抒情,少見有如此深廣度的探索聯想。第二本詩集《悲劇的想像》,台灣本土意識濃烈,〈火山〉暗喻戒嚴體制下蘊蓄的反抗力量,總有一天會「轟然地把苦惱的岩漿噴出來╱使世界充滿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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