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5月 27, 2006

羅門朗讀「 觀海」

羅門親自朗讀「 觀海」
-給所有具自由與超越心境的詩人與藝術家

飲盡一條條江河

你醉成滿天風浪

浪是花瓣 大地能不繽紛

浪是翅膀 天空能不飛翔

浪波動起伏 群山能不心跳

浪來浪去 浪去浪來

你吞進一顆顆落日

    吐出朵朵旭陽


總是發光的明天

總是弦音琴聲回響的遠方

千里江河是你的手

握山頂的雪林野的花而來

帶來一路的風景

其中最美最耐看的

到後來都不是風景

而是開在你額上

  那朵永不凋的空寂


聽不見的 都已聽見

看不見的 都已看見

到不了的 都已進來

你就這樣成為那種

  無限的壯闊與圓滿

        滿滿的陽光

        滿滿的月色

        滿滿的浪聲

        滿滿的帆影


究竟那條水平線

  能攔你在何處

壓抑不了那激動時

你總是狂風暴雨

      千波萬浪

把山崖上的巨石 一塊塊擊開

  放出那些被禁錮的陽光與河流

其實你遇上什麼

  都放開手順它

任以那一種樣子 靜靜躺下不管

你仍是那悠悠而流的忘川

浮風平浪靜花開鳥鳴的三月而去

        去無蹤

        來也無蹤


既然來處也是去處

    去處也是來處

那麼去與不去

你都在不停的走

從水平線裡走出去

從水平線外走回來

你美麗的側身

  已分不出是閃現的晨曦

        還是斜過去的夕陽

任日月問過來問過去

你那張浮在波光與煙雨中的臉

一直是刻不上字的鐘面

        能記起什麼來

如果真的有什麼來過

風浪都把它留在岩壁上

  留成歲月最初的樣子

  時間最初的樣子


蒼茫若能探視出一切的初貌

那純粹的擺動

那永不休止的澎湃

它便是鐘錶的心

      時空的心

也是你的心

    你收藏日月風雨江河的心

    你填滿千萬座深淵的心

    你被冰與火焚燒藍透了的心

任霧色夜色一層層涂過來

任太陽將所有的油彩倒下來

任滿天烽火猛然的掃過來

任炮管把血漿不停的灌下來

    都更變不了你那藍色的頑強

        藍色的深沉

        藍色的凝望


即使望到那縷煙被遠方

        拉斷了

所有流落的眼睛

  都望回那條水平線上

仍望不出你那隻獨目

  在望著那一種鄉愁

仍看不出你那隻獨輪

  究竟已到了那裡


從漫長的白晝

  到茫茫的昏暮

若能凱旋回來

  便伴著月歸

星夜是你的冠冕

眾星繞冠轉

那高無比的壯麗與輝煌

使燈火煙火炮火亮到半空

      都轉了回來

而你一直攀登到光的峰頂

將自己高舉成次日的黎明

讓所有的門窗都開向你

        天空都自由向你

        大地都遼闊向你

        河都流向你

        鳥都飛向你

        花都芬芳向你

        果都甜美向你

        風景都看向你

        無論你坐成山

          或躺成原野

            走動成江河

        無論你是醒是睡

只要那朵雲浮過來

你便飄得比永恆還遠

蓉子朗讀 「 一朵青蓮」

蓉子親自朗讀 「 一朵青蓮」

有一種低低的回響也成過往 仰瞻
只有沉寒的星光 照亮天邊
有一朵青蓮 在水之田
在星月之下獨自思吟。

可觀賞的是本體
可傳誦的是芬美 一朵青蓮
有一種月色的朦朧 有一種星沉荷池的古典
越過這兒那兒的潮濕和泥濘而如此馨美。

幽思遼闊 面紗面紗
陌生而不能相望
影中有形 水中有影
一朵靜觀天宇而不事喧嚷的蓮。

紫色向晚 向夕陽的天窗
盡管荷蓋上承滿水珠 但你從不哭泣
仍舊有蓊鬱的青翠 仍舊有妍婉的紅燄
從澹澹的寒波擎起。

星期五, 5月 26, 2006

樓起樓塌之憾

「貪婪」是重要的人性之一
人人不明究裡的譭謗它
卻也不明究裡的歌頌它
因為它還有個「進取」的變貌
它是成功的基因
有此特質的人積極能拼會鑽
當然比較容易獲得成功 而弔詭的是
在步向成功之際
它也悄悄地啟動了毀滅的機制
所以成功者常有樓起樓塌之憾!
這是上帝在人類身上
安裝作業系統時的失誤嗎?
或是暗示人的不完美
必須常向衪懺悔才能得永生?

星期六, 5月 20, 2006

詩人未來能變出甚麼?

2004年6月結束即時通測試
隨即測試正要流行的部落格
我想知道在簡單的部落格裡
到底能變出什麼新花樣?
兩年後我知道
部落格將被影音與八卦淹沒
詩在平面媒體是弱勢
在部落格的世界裡也是弱勢
而且部落格的舞台即將搬上手機
現在的手機集mp3、mp4
錄音、錄影、隨身碟、
上網看電視於一身
不久捷運上將人手一部手機
耳戴耳機看電子書報、看電影、
看電視新聞、看部落格--------
詩人們的新作品
當然也會在愛詩者的手機上流傳
其實以上的事並不新鮮
它們巳經在日韓流行了兩年
我前些日抓了linux版的
kororaa xgl live cd來品嘗
才知道連一向強調
電腦低配備的linux也搞起3D
這大概是無法逆轉的趨勢
明年vista一出
電腦硬体的時脈
與記憶体將直逼1G
想起幾年前電腦玩家
熱衷玩超頻的遊戲
將時脈400m的電腦超頻到56百m
歡聲雷動的光景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真所謂時代在變潮流在變
詩人未來能變出甚麼?

星期五, 5月 19, 2006

客語詩 / 戲

褪下社會小人物介身份
著起帝王戲服
佢介身影
一下間澎風起來囉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盡像天地間介一切
都跪落佇佢腳下

看戲介人毋使偭忒多
大家共下坐尖來
歡歡喜喜欣賞
這大鑼大鼓炒作下介鬧熱

看到裡尾
看戲介人同做戲介人
共下流目汁共下笑翻天
戲做束大家拍拍勢窟
趕遽轉去

這時節恁氣派介帝王
褪下蟠龍戲服
縮歸小人物介真身

天光日
繼續為下一餐飯打拚

星期日, 5月 14, 2006

為老榕樹發聲

所謂心有靈犀一通,我終於知道你是如何與這棵老榕樹邂逅的。我嘗在客家電視台朗讀過這篇作品,此篇作品在報上刊登後,由於要朗讀也動了一些文字,使之更客語化,其實要兼顧詩質與純粹客家口語化實非易事。盡暢tien 是T音,非CH音,有極興奮之意。至於你提到的「正會」,與曲後朗讀我都覺得無妨,更覺得你頗具創意哩。我嘗與國內知名音樂作曲家,配合過民歌與唐詩新曲,也發現有類似手法。
感謝你為老榕樹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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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您好

之前曾寄出兩封 e-mail給您 不知收到否
由於拜讀您的
"水涵頭唇介老榕樹"之後 很有感觸
於是興起為它譜曲的念頭
現在我曲子已完成了 先寄來請您聽聽看
獨唱部分是請得過師鐸獎的學長來演唱
鋼琴伴奏則是我自己彈的
只是很抱歉 因不是在錄音室錄音
所以收音部分不是很好
若您在聽過之後 能冗忙給些建議
對我將會有莫大助益的 謝謝

施勝譽 致


四月初 陪同老媽去探訪臥病的大舅和大舅媽
對於北市的道路 我不是很熟
尤其信義區 更是一堆讓人搞不懂的單行道
遠遠的 101大樓矗在前頭
好奇心驅使 騎了靠去
然後 母子倆一同仰望著.....
多年沒見兩位老人家了 除了白髮 曲背 也更見慈祥
他們閒話家常 全是我不熟悉的客家話
大舅貼心 有時操著國語 為我講述往事
彷彿是在聆聽一段未知的前世
矇懂 卻含著血緣

和孩子到便利商店買飲料 因為可收集Kitty胸章
在櫃檯處的廣告紙區 無意發現台北縣政府的客曲徵曲活動
於是興起念頭 想寫一首客家歌給媽媽
讓她知道 一手栽培學音樂的兒子 也能寫歌曲來回報
當 翻著網頁 尋於部落格 看到"水涵頭唇介老榕樹"
好悸動 ...........
因為找著歌詞了 就是這文章


請教了便當店的老闆有關特殊文字的解釋
以及失聯十多年的學長樂意幫忙錄音演唱
加上學校也允許使用演奏場地
於是 一首曲子 就這樣錄製完成了

請娘上座 奉杯熱茶 扭開音響
偷偷聽到 媽媽在吸著鼻子
很高興 提前給了她母親節的禮物

陳先生 這就是我寫這首曲子的動機與過程
只是很冒昧 未先徵求您的同意 便拿了來譜曲
不知您介意嗎

歌詞中有一句 "一日我盡暢轉去"
實在是小弟學疏 至今仍無法瞭解"盡暢"這兩字的語意

另 "有時轉老屋家正會去尋佢聊"
由於字數頗多 不容易安排
所以我冒然將"正會"兩字刪去
如此 整句還算通順嗎

全文的最後一句 " 我從來唔識介 大樓房 "
我將旋律寫成參雜了忿感慨與不捨
但又不希望音樂是在這氣氛下結束
於是加入了朗誦
只是想重聲大榕樹的貢獻 以引發人們對它的懷念
就藝術歌曲的形式 是不加入口白的
我想做些創新
同時也嘗試著將尾奏由小調轉成大調來結束
如此是希望能有 較溫暖開闊的效果

我是學校音樂班的鋼琴老師
偶而會編寫些曲子讓學生在音樂會上彈奏
對於歌曲創作 不是很在行
由於這才是第二次嘗試寫歌曲
手法和構思 也不見成熟
很希望您能在冗忙中 給些建言
對我 將有絕大助益的
謝謝 不勝感激

施勝譽 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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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涵頭唇介老榕樹


有一頭老榕樹
聽講適阿公以前介阿公時節
百過年前就生在水涵頭唇
大人佇介撂涼唱山歌
細人佇介跋上跋下
佢係者兜小山狗仔介遊樂園

有人用索仔做晃晃
晃來歸熱天介涼風同歡喜
十八歲介年我離鄉後
只有在發夢中
正會佇佢熟識介身項跋上跋下
有時轉老屋家正會去尋佢聊
像睹到老朋友
佢用鬍鬚拍我介肩頭
用樹葉仔摸我介頭那

有一日我盡暢轉去
老榕樹怎會唔見忒
存到硬頸介老樹根
狠狠攬住頭擺古老介地泥
我蓋像聽到當時
斧頭在佢身項鑿出哀嚎
鋸子逼佢濺出
同目汁共樣介屐屎

再過半年後
介老地跡生出
一頭唔會喊唔會笑
我從來唔識介
大樓房

hakka老榕樹

星期三, 5月 03, 2006

寫詩半世紀 / 羅門

最近有一次我在講「以詩與藝術追蹤生命」的演講過後,有人問我寫詩半世紀自己究竟追蹤到那些可貴與值得去說的收獲?
  這問題我想了一下,可說的應是有的,但比較特殊與重要的,並不只是在我「簡歷」中所說的那些,而是更使我特別感到慶慰的另一些收獲?

(1)我擁有詩與藝術,透過詩與藝術,我擁有真實與自主的人生。
(2)我受詩與藝術的指使,一九七四年打了一次人生的勝戰,那就是我提前十七年退休,讓每一秒鐘都屬於自己來服役詩與藝術,內心擁有到無限且徹底的自由;同時詩與藝術也幫助我生命申請到「上帝」的通行證,並發現詩是人與世界以及所有的文學與藝術邁向「美」的巔峰世界與「前進中的永恆」之境的主導力量。
(3)在地球上經過半世紀對詩與藝術艱苦的追索與創作,我已擁有一筆無形但不是數目字能寫的心靈財富資產,並在人類內在世界購置到一塊不是大富翁能買到的土地,「內心第三自然世界」無限廣闊的想像園區,同時正在那裡設想建構一個有異於柏拉圖「理想國」與地圖上國家的『美』的「詩國」,期盼同上帝的「天國」相望。
(4)此外感到珍貴的,應是在人生對照中所呈現的這一幕動人的光景,當百萬富翁在他豪華無比的大廈別墅,用財富請了會計師、廚師與不少僕人,在維護與炫耀著他整個房子的榮華富貴;而詩與藝術在半世紀雖都無法幫助我在存摺中找到一個好的數字,但它卻幫助我有著想像不到的能力,能在我詩與藝術所建構的生命與心靈之屋中,請了兩個是錢請不到的貴人:
●一個是從青少年時代,便是我「心靈的老管家」的貝多芬,半世紀來,他以不可阻擋的「美」與「力」,引導我突破一切阻力,去完成生命的意志…
●一個是「護士」的莫札特,於我在突破阻力過程中,所帶來衝擊的生命傷口,貝多芬音樂中的「壯美」,便交給莫札特音樂中的「華美」、「甜美」與「馨美」,來舒緩平和與寧靜下來,此刻,傷口流出來的,竟是「第三自然詩國」所釀造的甜美醇香與歡樂的酒,使「上帝」聞到也可能會醉…

  抱著上面的光景,抱著詩與藝術、抱著超越時空無限遼闊的「第三自然」,我在瞭望,我相信「上帝」應會讓我確實看到「富足」「完美」與「永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