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30, 2009

假面人生

(The Lovers, by Rene Magritte)

● 羅門「小提琴的四根弦」1954

星期日, 11月 29, 2009

老包 / 歷史貧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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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新台灣新聞周刊 老包專欄:歷史貧血症(2009.11.18)


本土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新台灣新聞周刊
http://www.newtaiwan.com.tw

--- 本郵件來自HiNet WebMa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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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貧血症
老包
2009.11.18

親愛的讀者,上星期我以一則傳統習俗,「月餅內的紙片」故事,來提醒大家媒體是反抗外來統治的有效動能,也證明媒體有各種存在的可能性,因此我們應勇於去開發這些可能性,而不要在既有的媒體生態之中,被那些趨炎赴勢之輩,牽著鼻子走。

我談到媒體的趨炎赴勢,內心其實相當感慨。我們都知道,在一個功利主義的社會,趨炎赴勢本來就是顯性主流,但在人類的文明史上,在創造典範價值的,卻都是那些與趨炎赴勢之輩相對抗,所謂「不識時務者」。舉例來說,台灣能有今天這種自由民主的大環境(雖然去年馬政府上台後,民主倒退危機已漸浮現),三十年前(一九七九年)所爆發的一場美麗島事件,正是最重要的開端。一九七九年,外來政權蔣經國在台灣所施行的特務統治,可說如日中天;蔣氏政權一方面禁止台灣人民談論政治,另一方面則鼓勵大家拼命賺錢,將有限的精力花在追求物質方面的飛黃騰達。斯時卻有少數不識時務者,放著「正事」不幹,跑去高雄「興風作浪」,終引起當局不快,而下令全面性大逮捕,此即美麗島事件。

美麗島事件發生時,遂行特務統治的蔣氏政權,快速而完美的發動主流媒體,對那些「不識時務者」,進行醜化與圍剿,因此社會對那些被逮捕的人,盡是一片唾棄聲。但接下來更奇妙了,一群人所稱羡的社會菁英,竟甘願不拿錢去當那些「歹徒」的義務辯護律師,然後社會也開始出現同情的聲音,歷史真相逐漸清晰……。接下來的十年,台灣開始有前仆後繼的民主運動!要論趨炎赴勢的話,這一群人簡直太遜了,但他們卻開啟了近代台灣民主之門,締造了台灣奇蹟。以我自己為例,美麗島事件使我更清楚看到媒體助紂為虐的可惡,而我週遭的人,則從該事件看到外來政權壓迫台灣人的伎倆。試問,如果我們社會清一色是趨炎赴勢之流,民主的種子又何從發芽?美麗島事件發生後不久,緊接著發生令人髮指的林宅滅門血案,當時有一名統派報紙的記者,配合特務的新聞操作,撰寫報導稱「兇手是常出入林宅的熟人」,暗指「台獨份子自己幹下血案」──這個喪盡天良的記者,三十年來並沒有像德國納粹那樣,受到譴責或民主式制裁,相反的,卻在文化界紅了三十年,更是常在統派媒體招搖現身的「名政治評論家」;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更可見我們的媒體生態,是一種多麼病態的存在。

林宅血案發生後不久,當時未滿三十歲的我,正苦於沒有適當的「媒體」來探究真相(老K滴水不漏的掌控著媒體解釋權),有一天卻給我找到某個小小的「月餅內的紙片」。那是在一個喜宴場合,認識美國在台協會(AIT)重要主管班立德(Mr. Pratt),相談甚為融洽,在知道我是一個台灣人作家之後,態度更是親切;我就順勢告訴他「有些關於台灣的事,非常不解」,他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後,約我一起回到他在松江路的洋房官邸。班立德在自己官邸又喝了一些酒後,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這個國民黨太愚蠢了,民主又不是洪水猛獸(指美麗島事件)……」,然後告訴我事件發生前,他曾扮演兩邊(老K與黨外人士,當時還沒有民進黨)的調人角色,可惜沒有成功云云。整個晚上就聽他不停的嘆氣,在那個年代,看到一個美國重要官員(他後來去接任美國駐廣州總領事),拒絕入境隨俗、趨炎赴勢,如此的疼惜台灣人,關心台灣的民主火苗,委實令我感動與感慨。我又急切的問他:「那林宅血案也是老K幹的吧?」他不直接回答我,但舉手指向天花板(意指可能被監聽),說:「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喔」,我發現已經找到「月餅內的紙片」,就說:「那我知道怎麼回事了……」然後起身告辭,帶回那個晚上,班立德長長的嘆息,以及我人生一個重要的啟發。

正直與拒絕趨炎赴勢,這是我在戒嚴時代,從班立德身上見證到的,一個重要的人生價值。往後我在蔣經國晚年,重新回到媒體界,經過一番與本土資本家老闆(時為國民黨員與政治要員)「跳探戈」式週旋後,依己意開闢了第一個台灣人政治評論每日專欄,這個價值觀始終跟隨著我,也成為人生基因的一部分;而在這二十年間,我有很多機會可以選擇「有條件」的趨炎赴勢,把人生包裝得更亮麗,但我都沒有這樣做,因此有時看到有些朋友比較脆弱,總不免有些感傷。這幾天有三位普立茲新聞獎得主來台灣,參加一項論壇,他們異口同聲,鼓勵媒體人員要與弱勢站在一起,替他們發聲,「要與強勢群體保持距離」(即不要趨炎赴勢);然而參與論譠的,卻都是作惡多端的統媒主管……這更令我感到諷刺與不自在。舉例來說,老K偷偷摸摸與中國簽署MOU(接著又要偷偷摸摸簽ECFA),隔天的統媒聯合報,就在頭版以標題自行歡呼起來,稱「加上ECFA,錢會排山倒海來台」,這就是亂沒天良的媒體詐術(見報當天股市就用下跌給了回應,算是替我們這些不願被愚民統治的人,出了一口鳥氣),也是典型的趨炎赴勢。至於另一家統派的中時,則當現代警總(特偵組)的傳聲筒,繼日前恫嚇金控業者,說要查金控合併與扁案關係之後,現在又恫嚇說要查李登輝「洗錢案」,要脅李「不要反馬」,真是沒水準到極點。

這二十年來,我接觸了不少企業家與媒體人,企業界雖不乏趨炎赴勢者,但也有真性情的一面,某些中小企業主,其正義感更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在媒體界,這瀰漫的趨炎赴勢價值觀,卻是普遍到令人窒息的地步,誠令人大倒胃口,因此我常說,創造台灣民主多元價值以及主體意識的,是那些民主運動的先行者,而不是媒體。而媒體的趨炎赴勢,如統媒的趨向復辟派與中國強權,固不論矣,本土派媒體也有另一套趨炎赴勢法,也吸引不少蒼蠅趨光派,自成一個「台獨新貴」門派,仗恃獨占優勢,關起門來扮皇帝,我已多次論及,此處不再贅述。不管如何,我但願本土派媒體能有自我超越,改善自己的歷史貧血症(由於本土媒歷史太淺,才十幾年的時間,較容易從傲慢點出發濫用影響力),重新檢視自己的歷史使命。

譬如最近國際社會在熱烈討論的,柏林圍牆拆除二十週年紀念,我就看不到本土派媒體有認真觸及的。原因可能和他們在二十年前,仍很無知有關,但這樣怠惰下去,台灣人就會成為歷史感薄弱的族群(何況二十年並不長),而歷史感的薄弱,常會造成民主根基的脆弱,終究使台灣人淪為俎上肉。我現在就嘗試來填補這些遺憾。二十年前,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九日,柏林圍牆首次通行無阻(隨後順勢拆除),那一天令全世界民主國家震撼。最主要是它象徵一個頑強的共產國家(東德)體制瓦解,宣告共產獨裁專制政權的覆敗,而非統派所宣稱的什麼「統一」。柏林圍牆的傾頹,在當時是意謂世界民主潮流的澎湃,某種意義上,很類似前一年(一九八八年)元月十三日,蔣經國猝逝,由第一個台灣人總統李登輝接任那般,充滿了文明驚奇。

那一刻,台灣政壇是備受感染衝擊的。我們要知道,李登輝是在前一年,無預警接任總統的,他的週遭盡是老K宮廷派,李的地位相當不穩,宮廷內也一致認為李只是「過渡」性質,是一個「假總統」,遲早要請他讓出寶座。在這種詭異的情勢之下,李登輝不敢稍越雷池,以靜制動的保守心態,乃極為自然。因此,在李登輝接任總統十五個月之後,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還發生一個警總迫害媒體人鄭南榕,促使鄭自焚殉道的國恥事件。而到了當年十一月九日,柏林圍牆「搶通」,世界民主潮流洶湧時,慣常注意國際訊息的李登輝,顯然受到了莫大的衝擊與鼓舞,也等於喚醒了「青年時代李登輝」式熱情!我會大膽提出這個判斷,乃是根據接下來發生的密集重要事件,所做出的民主發展歸納總結,試看:柏林圍牆倒塌後未滿一個月,李登輝出手了,所謂「李登輝兵法」,他的第一招就是指向擁有軍權實力、最令人戒慎恐懼的軍事強人郝柏村。李氏採取行動了,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五日,他任命參謀總長郝柏村為國防部長,明升,但讓其漸離軍事實權;再半年後,一九九○年六月一日,又任命郝為行政院長,明升,但更離軍事實權遠一點,且要接受國會面對面質詢,尤其是當時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那些民進黨國會明星,絕不放水的「民主洗禮」──這使得郝氏必須拋棄他的裝甲部隊殺人武器,走近台灣族群,面對輿論的檢視 從而消減銳氣與盛氣。

再隔不到一個月,六月二十八日,李氏召開為民主體制熱身的「國是會議」,黨外人士得以開拓另一表演舞台。接下來,一九九一年三月二日,李氏於總統府接見二二八事件受難家屬代表;三月十四日,李氏在國民黨中全會(黨國體制的核心集體會議),嘗試拋出「總統直接民選」議題(當時總統仍由老賊國代選舉)。同年七月三日,初步解除黑名單,讓海外異議人士得以歸國。同年十月十三日,民進黨正式把台灣獨立(建立台灣共和國)列入黨綱,而十天後,李氏則公開談「在野黨的存在有必要」。到了十二月底,那些萬年的老賊國代、立委全部退職!再隔五個月,正式修改刑法一百條,更重要的,一九九二年八月一日,廢止了曾令社會菁英生不如死的「秘密警察」組織,那個可惡的警總!

以上這些事蹟,都是我信手捻來,印證李登輝備受民主潮流衝擊,喚醒「內心那個自由因子」的歷史。我當然也要提醒親愛的讀者,從這些密集發展的歷史過程,固然可以證明李氏受到柏林圍牆撤除的深刻影響,但在另一方面,當時已奮鬥十年的民主運動菁英,亦即後來的民進黨首席菁英們,當然也會受到這一股民主風潮的鼓舞!不管如何,柏林圍牆拆除二十週年紀念日,不僅對國際社會意義重大,對台灣的民主發展,其意義更是非比尋常。我很遺憾的是,號稱支持台灣民主派、本土派的媒體,對此竟然如此冷感,這顯示我們陣營內部很重要的這一區塊,其歷史感實在薄弱得可憐。而要檢視我的參與和觀察是否「記憶沒錯」,本土派媒體其實很容易就可以見真章:他們只要去細心耐心訪問李登輝,談談柏林圍牆拆除事件與他的心路歷程,以及昔日民主變革節奏,是否有關,就立即有了答案,也有了豐富的「台灣人要出頭天」題材;他們也可以去訪問當年那些參與民進黨建黨、一路奮鬥過來的民主菁英,談一談柏林圍牆事件,那一股民主潮流與他們重要的生命歷程關係,也會出現種種可歌可泣的題材。不管如何,只要把那些炮製「台獨新貴」,關起門來扮皇帝的心力,用在這個有歷史感、強化台灣人民主記憶的地方,媒體就會更有生命力,台灣人也會更有民主意志力。

但看馬政府持續在用台灣的民主倒退,去迎合他的親中政策,台灣辛苦建立的民主根基,正在細微處逐漸流失,則我們更應該檢討自己的民主,是否立基有點脆弱了?是否我們的歷史薄弱感、歷史貧血症,使台灣人不懂得珍惜這一段艱苦的民主歷程,也間接幫助了馬英九的「化獨漸統」陰柔功?媒體啊媒體,多用點心吧,當馬英九的好友陳長文說過去那二十年,是他們「失落的二十年」時,我們千萬不要被這一幫人看扁了,用點心拂去灰塵,重新擦亮那二十年吧──擦亮,人們才會珍惜。下次再談。

星期六, 11月 28, 2009

詩想起----生活

一群霸道介公共汽車
無愐到一下間
全部衝入下晝五點半

尖在汽車底肚介人
差毋多欲尖出油咧

另一方面
佢等惦惦將歸家介心情
磨成箭
遽遽射歸老婆子女介等待中

這時節
臨暗介日頭
偷偷適汽車介窗仔尖入去

汝看汝看
一粒粒介頭那
蓋像一粒粒
欲落山介日頭

詩想起-----電子閱讀器

數位時代
新消息新產品一波波推出
似乎企圖破解--天底下無新鮮事

電子閱讀器
是最近炒作很頻繁的數位新產品
然而總認為
電子閱讀器若只讀文字
實在昂貴且浪費
電子閱讀器應該是一台netbook
能上網、做文書處理
也能觀看影音作品、玩遊戲

至於紙本書數位化後
搖身一變成為電子書
未來的命運會如何
會不會像mp3
我想這可能性很大
定有高手能寫出文字格式轉換軟體
將獨特的電子書格式
轉換成pdf doc
就像中文簡繁互換一樣容易

那麼作家如何保護自己權益呢
新的商業交易模式已形成
作家要做不只是保護自己作品
還要懂得接受如何公開流通自己作品
我記得一句很炫的話--
無法為天下法

星期五, 11月 27, 2009

詩想起-----推開「自我」之窗

人類的內心深處有許多神秘的窗,不時吸引我們去推開。1960年羅門就推開了「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不安似海的悲多芬伴第九交響樂長眠地下,我在地上張目活著,除了這種顫慄性的美,還有什麼能到永恆那裡去。--內容呈現豐盛驚異,文字運轉出神入化,距今半百歲月來回顧,依然讀之彌高。洛夫曾說他的「石室之死亡」大作完成之際,洛夫宏偉的現代詩殿堂便同時建構完成;我認為,羅門「第九日的底流」大作完成之際,羅門宏偉的現代詩殿堂也同時建構完成了。

透過「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我們雙手如流,擷取到什麼?----

你步返 踩動唱盤裡不死的年輪

我便跟隨你成為迴旋的春日

        在那一林一林的泉聲中

----

我便在你聲音的感光片上

成為那種可見的回響

羅門在--鑽石針劃出螺旋塔,所有的建築物都自目中離去,螺旋塔升成天空的支柱--的無邊地靜進去的顫動裡,奧妙的展示出一幕又一幕心靈永恆之旅----

在永恆之旅的出發站,當然要先卸下束縛臭皮囊的名韁利索,如托斯卡尼的指揮棒砍去紊亂,如身體湧進禮拜日去換上一件淨衣,讓安息日是軟軟的海棉墊,繡滿月桂花, 將不快的煩躁似血釘取出, 痛苦便在你纏繞的繃帶下靜息----

接著就要出發了--簾幕垂下睫毛垂下, 無際無涯竟是一可觸及的溫婉之體 ,那種神秘常似光線首次穿過盲睛---

在「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口快速流轉景色中,我們看見自我本質 -- 穿過歷史的古堡與玄學的天橋,人是一隻迷失於荒林中的瘦鳥,人是被釘在時間之書裡的死蝴蝶,禁黑暗的激流與整冬的蒼白於體內---

永恆之旅沒有終點,只有這種過程--驚喜得如水鳥用翅尖採摘滿海浪花,滿足得如穀物金黃了入秋的莊園,當音樂的流星雨放下閃目的珠簾,世界便裸於此,死心於此--

突然,一陣刀尖也達不到的劇痛襲來,這時羅門已推開另一扇窗在等著我們----

羅門一九六九年完成的巨構「死亡之塔」,使得羅門宏偉的現代詩殿堂更加輝煌!

「死亡之塔」雖是羅門悼念詩人覃子豪而寫﹝覃子豪1914-1963藍星詩社的靈魂人物有《覃子豪全集》三卷問世。﹞但其輻射之強範圍之廣,在台灣現代詩史上是極壯觀的里程碑。

本詩追問的,就是這人類最原始最終極的問題--

必朽﹝死亡﹞與不朽﹝永恆﹞是相對的,也是相連接的。必朽是實,不朽是虛,虛實相生,如環之無端,這就形成我們所熟知的輪迴,自從古埃及人發明了靈魂不滅,千年後流傳到印度,再打造出靈魂輪迴觀,那是一條永恆之路,它安慰了人類的生之焦慮 ,解除了死之恐懼,有人深信不疑,但也有人不信,而且這股思維在現代社會到處流竄,從前的人努力解構必朽,後現代的人開始解構不朽, 然而當永恆越來越模糊,虛無不斷詭譎浮現,其中所帶來的,生之自我實現的渴望,與死之灰飛湮滅的結束,這角力所產的焦慮正舖天蓋地而來。-- 時間因嘶喊而破碎,空間因嘶喊而破裂,你的線條便一根根穿過傷口,在灰白色的宇宙病房裡---

一開始我們從「死亡之塔」窗口駭然看見--「當落日將黑幕拉滿 / 帆影全死在海裏 / 你的手便像斷漿 / 沉入眼睛盯不住的急流裏」--來到人生的終點,就像那隻跌碎的錶,被時間永遠的解雇了嗎?

「第九日的底流」說:人是被釘在時間之書裡的死蝴蝶,禁黑暗的激流與整冬的蒼白於體內 --- 有形的蝴蝶走了,蝴蝶或許還能留下無形的美麗,這是可能的再生存在方式嗎?美麗對蝴蝶本身已不再存在,卻存在想念牠的活者中。想來真是弔詭,不朽者並不繼續活在不朽者本身,只存活在還活著的人身上,這對不朽者本身,到底是朽還是不朽?

打榖場將成熟的殼物打盡

死亡是那架不磨也發亮的收割機

誰也不知自己屬於哪一季

而天國只是一隻無港可靠的船

當船纜解開 岸是不能跟著去的

一棵樹倒在最後的斧聲裡

樹便在建築裡流亡到死

繼續追問,這到底是朽還是不朽?里爾克說死亡是生命的成熟,羅門說生命最大的迴響,是碰上死亡才響的。一棵樹不見了,成了一棟建築物的一部分,這能說樹便在建築裡流亡到死嗎?一九六九年時的羅門,他面對死亡之窗猛力一推,雙手如流,流往何方?為何太陽無論從哪一邊來,總有一邊臉流在光中,一邊臉凍成冰河?日日夜夜,人間演繹著生死相會交接的戲碼,情節虛虛實實,人們疲於自慰。的確,人是一路奔流而去的大河,一去不返,就如羅門說的,人是注定帶著各種酒瓶流浪了,醉不回那醉過的醉,當棺木鐵鎚與長釘擠入一個淒然的聲響,我們曾以掌聲擊亮的那一排勳章,還亮不亮?十字架與銅像是放在天空裡更遠的那張椅子,我們彷彿看見了,我們坐得上去嗎?即使坐上去又還剰多少意義?

星期三, 11月 25, 2009

首都詩報 小人物大使命

首都詩報 小人物大使命
潘靜竹(左起)、潘景新、施俊州和柯柏榮,雖然只是平凡的小人物,卻懷著對台語文學最不平凡的使命。(記者黃博郎攝)
第一份以羅馬字和漢羅字編寫的「首都詩報」。(記者黃博郎攝)

為留住台語文學 四人出錢出力



〔記者黃博郎/台南報導〕只因熱愛台灣,不忍台語文學消失,沒錢也沒閒的四位市井小民竟出錢出力,湊錢發行以羅馬字和漢羅字編寫的「首都詩報」雙月刊,並希望進一步促成一份真正的台語報,每天發行送到更多民眾手中,發揚台灣文化。

因為沒有人手,潘景新、潘靜竹、柯柏榮和施俊州「校長兼敲鐘」,分別掛名發行人、社長、總編輯和主筆,四處向老中青三代作家邀稿,並辛苦撰寫台語文壇新聞。他們笑稱,每個人的頭銜都很響亮,其實是因報社只有四人,只好人人當官,有些熱心民眾知悉此事,特捐款贊助。

負責籌錢的潘景新和潘靜竹為推廣台灣文學,辛苦經營「府城舊冊店」二手書店,每天被錢追著跑,卻仍撥出近三萬元發行三千份「首都詩報」;柯柏榮靠著小小的素食店養育老母,開店忙碌,仍四處邀稿編輯;施俊州正忙著博士論文,仍硬著頭皮編採台語文壇新聞。

潘景新等人表示,一個民族必須有文字和語言,台灣人雖有自己的語言,卻沒有文字,長期借用漢字,久而久之,語言和文字的落差將越來越大。台語文學創作最容易入門的即是台語詩,除了詩人所作的台語詩,連學生也可創作簡單的台語詩。透過台語詩的創作,可帶領更多人踏入台語文學的領域,發揚台語文學和台灣文化。

名家提供詩作 還有高中生的作品

他們強調,「首都詩報」雙月刊內容有台語文壇新聞、新聞評論、台語詩和台語文學活動簡訊,首期邀得知名作家宋澤萊、陳秋白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9/new/nov/26/today-south16.htm


星期二, 11月 24, 2009

詩訊

星期一, 11月 23, 2009

詩想起----時間介風

時間介風
將阿婆介白頭那毛
越吹越白

越白越吹
阿婆企佇風肚
微微笑

有一日
阿婆行入鏡子底背
梳佢介白頭那毛

我忽然聽著
恁大介水沖聲
向我湧來-----

附註:水沖→瀑布

詩想起---山歌仔

羅紹麒客家詩歌創作專集
陳寧貴客家詩「 山歌仔」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0zachC2pvk

行過蓋多山路
唱過蓋多山歌
今晡日正知得
我乜係一條路一條歌

山路在心頭穿鑿
山歌有時節
在五臟六腑底肚
輒輒同麼儕打嘴鼓

我同輔娘講
頭擺我等熟識當時
汝盡靚,毋過
我盡歡喜介係
我等兩人跈等手牽手
行山路唱山歌

星期日, 11月 22, 2009

台文筆會正式成立

台文筆會正式成立, 將向國際發聲

台文筆會成立 盼登國際 2009-11-22
〔記者蔡文居/台南報導〕由一群台語文作家、學者發起成立的「台文筆會」,昨天在台灣文學館舉行成立大會,會中並選出理監事,首任理事長李勤岸出任,秘書長胡長松,將致力鼓勵、推動台語文創作。
李勤岸表示,該會歷經十月懷胎終於成立,尤其在台南的國立台文學館舉行成立大會更具意義。
李勤岸說,從日治時期至今,台灣人就是以母語寫作,未來也將致力於讓台灣人以台語寫作成為主流,同時希望兩年內能達成參加國際筆會的目標。
首屆台文筆會成員共有六十餘名,昨天召開第一屆第一次會員大會,理監事名單理事方耀乾、王貞文、李勤岸、周定邦、陳明仁、陳秋白、黃勁連、蔣為文、廖瑞銘、張德本、陳正雄;監事李魁賢、林裕凱、丁鳳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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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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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風佇秋天的草埔吹起〈I〉

當風佇秋天的草埔吹起
倒佇藍色天頂的雲
白色床巾頂的病人
像一隻年老的狗
佇失去勇氣的日光中
像一隻眯眯的貓─

一屑屑仔攏無振動,無屈伊的尻脊
無伸長伊的爪像恬恬睏去的根
像暗暝湠長的稀微星光
爆炸,落落大地─

像一門新墓的火烌[hué-hu]
一屑屑仔人間的溫暖
我會記得彼是你最後的面容
寂寞的心是一絲一絲
吹過枯焦樹枝的風─

我猶會記得
當風佇秋天的草埔吹起
奔走過去的你的跤步聲
是一隻花鹿的蹄,頓[tǹg]佇土地的
重重節奏,擂拍的鼓─
有時,我會記得
這種節奏是我無意聽著
落落靈魂樹葉的抱怨─

當風佇秋天的草埔吹起
你的身軀是溪埔燒紅的芒花─
一目 ,日頭沉落的天邊
像予漢人侵佔去面肉哭紅的查某囡仔
你屈佇大地的氣脈頂,吮著空喙
像著傷的烏熊胸前流出的新月─
是一支收割過向竹,流出悲傷的彎刀
是一尾澹漉漉的青花蛇,佇雨停的透早
趖[sô]佇茫霧的邊界─

是啊,彼是… 繼續

於 十一月 23, 2009 的 3:00pm 張貼,Äî
陳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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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魯達─海佮鈴仔〈The Sea And The Bells〉《九》

28.
是,同志,這是花園開放的時刻〈Yes, comrade, it is the hour of the garden〉
也是戰爭的時刻,每一日〈and the hour of battle, each day〉
對花抑是血流出:〈flows from flowers or blood:〉
阮的時代叫阮投入戰爭,一定〈our age committed us, bound〉
會共茉莉沃水〈to water the jasmine〉
抑是佇一條暗暗的街血流到死:〈or to bleed to death in a dark street:〉
美德抑是悲傷分散亻因家己〈virtue or sadness scattered themselves〉
行過寒帶,踏過燙人的火尾〈across cold zones, over biting embers〉
而且無別項選擇:〈and there was no other… 繼續

於 十一月 17, 2009 的 2:00pm 張貼,Äî
陳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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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色日頭光歕開透早的茫霧

當金色日頭光歕[pûn]開透早的茫霧
對海面來的風
迒[ha̍hⁿ]過銀白水花的岸
輕懶懶的雲鉼[pín]佇秋天的外套
對山頂闖落來的風
佇厝瓦[chhù-hiā]頂放聲吼
佇我的耳空邊擂鼓
麻黃林的砂土
掩崁[am-khàm]昨暝佮我熱戀的星
稻草人看守水田
厝鳥仔徛佇瓦頂
期待金黃色的穗─
「唰─對秋天的門斗流落來」

棺材頭[抹香鯨]佮規群圍過來的囡仔
做伙攑[gia̍h]頭向天
拍無去紐[liú]仔的雲
佇數念[siàu-liām]海鵝的旅途
佇浮冰的海面
綴[tuè]季節風
散做貨櫃
隨意志流浪
像矸仔底的放流批
佇一个含笑的夢中
予一雙溫暖的手抾[khioh]去

田塗頂的蔥頭
穿一領透紅玻璃絲衫
伊的心蹛[tuà]佇一層一層青白的夢中
像焦燥土地慢慢發芽的種籽
透露中亞薟薟[hiam-hiam]的身世
佇我褪[thǹg]去伊的…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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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最後一頁

鳥隻插翅佇烏色的天
風停止佇葉頂
水花鉼[pín]佇石岩
像玻璃裂開的湧
切削過海岸

掀開最後一頁
山脈已經斷裂
也彼河呢?
溢過悲傷的目箍
佇澹溼的床巾頂
像嬰仔的哭聲,落落深井

掀開最後一頁
輪番絞滾過去失去蹤影的親人呢?
是流星墜落坑谷?
緊許願,彼天的回音
除了雷公爍爁
對坑谷射出的箭迵[thàng]過阮的心槽[tsô]

掀開最後一頁
窗外聽過啼哭聲音的風
褫開伊抾襇[khioh-kíng]的風幔
罩佇阮小小瘦瘦的身軀

星期五, 11月 20, 2009

詩想起-----活著

活著,就意味要打一場悲壯而慘烈的人生之戰,生理上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心理上的,喜怒憂思悲恐驚,天羅地網撒下來,人們逃無可逃,猶如薛西弗斯推動巨石上山,吳剛砍伐桂樹,總是週而復始延綿不絕,生之苦難。更要命的,一群群人甚至在心中,暗藏著秘密的意識形態,絕不與人妥協分享,與他不同者,淪為非我族類,爾虞我詐,互相偵測試探清勦凌遲。因此當羅門推開怵目驚心「生存」之窗,令人不忍卒讀,但又不得不注視----

戰爭坐在此哭誰
它的笑聲 曾使七萬個靈魂陷落在比睡眠還深的地帶

太陽已冷 星月已冷 太平洋的浪被炮火煮開也都冷了
你們的名字運回故鄉 比入冬的海水還冷

血已把偉大的紀念沖洗了出來
戰爭都哭了 偉大它為什麼不笑

你們是那裡也不去了
太平洋陰森的海底是沒有門的

以上是羅門名詩「麥堅利堡」中詩句,是他用最悲憫的胸懷,以血淚圖繪在人間的大壁畫。而他重要作品「板門店三十八度線」則是深刻在人類心版上的血痕 -- 會議桌上的那條線 ,不是小孩跳過來跳過去的那根繩子, 是堵住傷口的一把刀 ,拔掉血往外面流,不拔掉血在裡面流 -- 逼使他不禁要說出:超過偉大的是人類對偉大已感到茫然!

的確,人類用幻想爬上偉大的山頂,伸開雙手如翼翅,然後縱身往下一跳,便以為能夠從此凌空飛去。--人類就是這麼聰明,用此魔幻思想對抗有限人生,創造出人間無限的人生意義,以及到處橫行的英雄。人們在意義與英雄的追逐中,苦苦度過一生而不自知,還以為度過了豐饒的一生哩 。

羅門在「生存!這兩個字」一詩中說:都市是一張吸墨最快的棉紙,寫來寫去一直是生存兩個字。其實有史一來,人都掉在生存逆流中,力爭上游,可能鯉魚躍龍門,也可能像鮭魚,最後排出精卵,完成上天指令將基因傳遞後而亡,誰還管你偉不偉大啊?---只為寫生存這兩個字,在時鐘的硯盤裡,幾乎把心血滴盡,如此而已!

羅門更為活在都市底層的拾荒者描繪 --

為嗅到亮處的一小片藍空
他的鼻孔是兩條地下排水道
在那種地方,還有那一種分析學
較他的手更能分析他的明天

背起拉屎的城
背起開花的墳地
他在沒有天空的荒野上
走出另一些雲彩來
在死的鐘面上
呼醒另一部分歲月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每個人不管你活在社會哪個層級,都會有個佈滿荊棘似的底層意識,來自我折磨。美好的明天,總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誘惑,在遙遠的地方,正等待著你帶血汗淚水來交換。

來到都市,我們就回不去了。這就是為什麼玻璃大廈開著一排排亮麗的鄉愁。

人類因游牧族群與農業社會族群,而發展出大異其趣的文化背景,然而如今,都被現代都市收納,成為繁複眾多的都市族群 – 但卻是一盤散沙孤獨寂寞的都市人。年輕世代已搖身一變成虛擬都市族群, 在網路的噗浪臉書互相取暖。羅門在一九六一年的「都市之死」詩中便預示--

在攪亂的水池邊注視
搖晃的影子是抓不住天空的雲
急著將鏡擊碎 也取不出對象
都市 在你左右不定的擺動裡
      所有的拉環都是斷的
      所有的手都垂成風中的斷枝
有一種聲音總是在破玻璃的裂縫裡逃亡
人們慌忙用影子播種 在天花板上收回自己

的確,虛擬都市族群用影子播種,興致盎然在虛擬土地種菜,收成是荒謬虛擬的歡心。以虛補實之不足,似乎已成為網路時代的慣性。這顯示人際關係在實質上的缺憾,人們搭乘在都市這艘龐大豪華的世紀之船,裡面有很多很多的人,可是似乎找不到什麼實體朋友。 

人啊人,人的未來要往何處去?

羅門各類型的巨作,都嚴密精采的剖析出該題材理肌,然而他最關切的核心還是「人」。

拾荒者外,我們再看看「麥當勞午餐時間」的那一個老人 -- 坐在角落 ,穿著不太合身的成衣西裝 ,吃完不大合胃的漢堡 ,怎麼想也想不到 ,漢朝的城堡哪裡去了 ,玻璃大廈該不是那片發光的水田 ,枯坐成一棵室內裝潢的老松,不說話還好 ,一自言自語,必又是同震耳的炮聲在說話了。-- 還有那個「賣花盆的老人」,仍在街口望著老家的花與土。-- 在時空記憶脫序的接縫處,人是否成了心靈的「流浪人」-- 把酒喝成故鄉的月色,空酒瓶望成一座荒島,他帶著隨身帶的那條動物,朝自己的鞋聲走去,一顆星也在很遠很遠裡,帶著天空在走。或是「全人類都在流浪」--

  人在火車裡走
  火車在地球裡走
  地球在太空裡走
  太空在茫茫裡走
  誰都下不了車
  印在名片上的地址
   全是錯的

-- 令人吟詠再三,鬱悒難平。

羅門持續以超常的銳利靈視,不斷追蹤人在哪裡---

在價值叫賣的年代
在中心沒有心的年代
在靈魂不靈
肉體最靈的的年代

他看見了人的難堪現況,這是多麼沉痛的控訴與提醒!他更如此重重的一擊,讓人醍醐灌頂!-- 在鄉愿勢利、價值失控,沒有是非與道德的後現代生存環境中,人是孤寂的!而較人更寂寞的是真理!較真理更寂寞的,是看著真理日漸寂寞的詩人。

在詩人日漸沒落的年代,羅門仍非常看重詩人的能量,仍認為詩人是一股能夠將向下墬落的年代,向上提升的偉大力量。他說,真正的詩人可將人類帶進大自然的生命結構,重新溫習風與鳥的自由。

為了創造人類更優質的生存空間,詩人羅門的確指出了它的方向,如他詩中的「鳥飛出翅膀,人走出身體」便是極概括的隱喻。當人身陷都市物質文明之際,「人變成沒有窗的屋子,看不出去,聽不進來」,不時陷入-- 禮拜日,人們經過六天逃亡回來,心靈之屋,經牧師打掃過後,次日,又去聞女人肌膚上的玫瑰香,去看銀行窗口蹲著七個太陽。因此只有向大自然的曠野逃去,才不會讓人體成了封閉的體積,而是透明的建築。

終於,「直到那朵溫柔的雲,被天空揉了又揉,揉出了水聲,你才在那陣衝擊中,認識到自己的身體」,於是,羅門最後猛力一推,推開「觀海」無邊無際浩瀚之窗 ---

飲盡一條條江河
你醉成滿天風浪
浪是花瓣 大地能不繽紛
浪是翅膀 天空能不飛翔
浪波動起伏 群山能不心跳
浪來浪去 浪去浪來
你吞進一顆顆落日
    吐出朵朵旭陽

詩人雙手如流,轟然,湧出,千視萬聽千色萬彩千波萬浪 ---

-- 攀登到光的峰頂,將自己高舉成次日的黎明,讓所有的門窗都開向你, 天空都自由向你, 大地都遼闊向你, 河都流向你, 鳥都飛向你, 花都芬芳向你, 果都甜美向你, 風景都看向你, 無論你坐成山, 或躺成原野, 走動成江河, 無論你是醒是睡,只要那朵雲浮過來,你便飄得比永恆還要遠 -----

詩想起----心事

●老阿伯介心事

年紀入秋後
毋奈何分時間介秋風一吹
烏色頭那毛
越吹越白

面項,無聲無息
一夜間
分人生介落葉佔滿

入冬後
汝一個人坐佇禾埕
用頭擺曬金黃禾榖介日頭
曬自家

星期四, 11月 19, 2009

詩訊


詩想起----朽還是不朽?

人類的內心深處有許多神秘的窗,不時吸引我們去推開。1960年羅門就推開了「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不安似海的悲多芬伴第九交響樂長眠地下,我在地上張目活著,除了這種顫慄性的美,還有什麼能到永恆那裡去。--內容呈現豐盛驚異,文字運轉出神入化,距今半百歲月來回顧,依然讀之彌高。洛夫曾說他的「石室之死亡」大作完成之際,洛夫宏偉的現代詩殿堂便同時建構完成;我認為,羅門「第九日的底流」大作完成之際,羅門宏偉的現代詩殿堂也同時建構完成了。

透過「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我們雙手如流,擷取到什麼?----

你步返 踩動唱盤裡不死的年輪

我便跟隨你成為迴旋的春日

        在那一林一林的泉聲中

----

我便在你聲音的感光片上

成為那種可見的回響

羅門在--鑽石針劃出螺旋塔,所有的建築物都自目中離去,螺旋塔升成天空的支柱--的無邊地靜進去的顫動裡,奧妙的展示出一幕又一幕心靈永恆之旅----

在永恆之旅的出發站,當然要先卸下束縛臭皮囊的名韁利索,如托斯卡尼的指揮棒砍去紊亂,如身體湧進禮拜日去換上一件淨衣,讓安息日是軟軟的海棉墊,繡滿月桂花, 將不快的煩躁似血釘取出, 痛苦便在你纏繞的繃帶下靜息----

接著就要出發了--簾幕垂下睫毛垂下, 無際無涯竟是一可觸及的溫婉之體 ,那種神秘常似光線首次穿過盲睛---

在「第九日的底流」這扇窗口快速流轉景色中,我們看見自我本質 -- 穿過歷史的古堡與玄學的天橋,人是一隻迷失於荒林中的瘦鳥,人是被釘在時間之書裡的死蝴蝶,禁黑暗的激流與整冬的蒼白於體內---

永恆之旅沒有終點,只有這種過程--驚喜得如水鳥用翅尖採摘滿海浪花,滿足得如穀物金黃了入秋的莊園,當音樂的流星雨放下閃目的珠簾,世界便裸於此,死心於此--

突然,一陣刀尖也達不到的劇痛襲來,這時羅門已推開另一扇窗在等著我們----

羅門一九六九年完成的巨構「死亡之塔」,使得羅門宏偉的現代詩殿堂更加輝煌!

「死亡之塔」雖是羅門悼念詩人覃子豪而寫﹝覃子豪1914-1963藍星詩社的靈魂人物有《覃子豪全集》三卷問世。﹞但其輻射之強範圍之廣,在台灣現代詩史上是極壯觀的里程碑。

本詩追問的,就是這人類最原始最終極的問題--

必朽﹝死亡﹞與不朽﹝永恆﹞是相對的,也是相連接的。必朽是實,不朽是虛,虛實相生,如環之無端,這就形成我們所熟知的輪迴,自從古埃及人發明了靈魂不滅,千年後流傳到印度,再打造出靈魂輪迴觀,那是一條永恆之路,它安慰了人類的生之焦慮 ,解除了死之恐懼,有人深信不疑,但也有人不信,而且這股思維在現代社會到處流竄,從前的人努力解構必朽,後現代的人開始解構不朽, 然而當永恆越來越模糊,虛無不斷詭譎浮現,其中所帶來的,生之自我實現的渴望,與死之灰飛湮滅的結束,這角力所產的焦慮正舖天蓋地而來。-- 時間因嘶喊而破碎,空間因嘶喊而破裂,你的線條便一根根穿過傷口,在灰白色的宇宙病房裡---

一開始我們從「死亡之塔」窗口駭然看見--「當落日將黑幕拉滿 / 帆影全死在海裏 / 你的手便像斷漿 / 沉入眼睛盯不住的急流裏」--來到人生的終點,就像那隻跌碎的錶,被時間永遠的解雇了嗎?

「第九日的底流」說:人是被釘在時間之書裡的死蝴蝶,禁黑暗的激流與整冬的蒼白於體內 --- 有形的蝴蝶走了,蝴蝶或許還能留下無形的美麗,這是可能的再生存在方式嗎?美麗對蝴蝶本身已不再存在,卻存在想念牠的活者中。想來真是弔詭,不朽者並不繼續活在不朽者本身,只存活在還活著的人身上,這對不朽者本身,到底是朽還是不朽?

打榖場將成熟的殼物打盡

死亡是那架不磨也發亮的收割機

誰也不知自己屬於哪一季

而天國只是一隻無港可靠的船

當船纜解開 岸是不能跟著去的

一棵樹倒在最後的斧聲裡

樹便在建築裡流亡到死

繼續追問,這到底是朽還是不朽?里爾克說死亡是生命的成熟,羅門說生命最大的迴響,是碰上死亡才響的。一棵樹不見了,成了一棟建築物的一部分,這能說樹便在建築裡流亡到死嗎?一九六九年時的羅門,他面對死亡之窗猛力一推,雙手如流,流往何方?為何太陽無論從哪一邊來,總有一邊臉流在光中,一邊臉凍成冰河?日日夜夜,人間演繹著生死相會交接的戲碼,情節虛虛實實,人們疲於自慰。的確,人是一路奔流而去的大河,一去不返,就如羅門說的,人是注定帶著各種酒瓶流浪了,醉不回那醉過的醉,當棺木鐵鎚與長釘擠入一個淒然的聲響,我們曾以掌聲擊亮的那一排勳章,還亮不亮?十字架與銅像是放在天空裡更遠的那張椅子,我們彷彿看見了,我們坐得上去嗎?即使坐上去又還剰多少意義?

星期一, 11月 16, 2009

MOU

小辭典/MOU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

/2009/new/nov/17/today-t1.htm

MOU是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的英文縮寫,中文意思為「瞭解備忘錄」、簡稱「備忘錄」。台灣與中國簽署的金融監理MOU,包括銀行業、證券期貨業、保險業等共三項。

根據新版「巴塞爾資本協定」精神,MOU應該包括五大內容,分別為「共同監理」、「資訊交換」、「資訊保密」、「事後連繫與互訪」、「危機處理」。這次兩岸簽署的金融MOU,即涵蓋這五大內容。

根據金管會統計,台灣之前已經和34個國家和地區共簽署了39件金融MOU。在效力上,雖然MOU不具完整法律性格,層級也比協議低,但這是兩國往來簽訂的契約,依照慣例,仍有實際拘束之作用。(記者王孟倫)

客訊電子報

賀 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劉榮昌同學
獲98年台灣原創流行音樂「客語組」首獎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電子報百期紀念特輯 徵稿啟事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
98學年度第1學期客家社會文化所「客家研究觀察與方法」工作坊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
客家語文研究所專題演講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研究所】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九十九學年度招生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政治經濟研究所九十九學年度招生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政治經濟研究所】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研究所九十九學年度招生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研究所】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研究碩士在職專班九十九學年度招生
【文╱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研究碩士在職專班】
99年度「推動特色文化加值產業發展計畫」即日至98/11/30日止受理收件,歡迎地方政府與民間社團踴躍提案!
【文╱轉載自行政客家委員會】
台灣母語教育學會台中分會『吹客流學客語 快樂來學哈客』
【文╱轉載自行政院客家委員會】
客台重拍連續劇源 張毅回首電影版歷程
【文╱轉載自行政院客家委員會】
赴日學陶 蕭立應作品融入客文化
【文╱轉載自客家電視台】

專訪古國順教授
【文╱江欣潔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研究所研二生)】
在臺客籍「印尼」與「大陸」配偶之客家認同比較研究
【文╱謝淑玲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畢業生)】
中壢客家的福佬化現象與客家認同之研究
【文╱范佐勤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政治經濟研究所畢業生)】
四縣客話匣母「縣」、「丸」字讀零聲母之探討
【文╱張華鋒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研究所研三生)】

星期日, 11月 15, 2009

詩想起----嘗鮮之喜

windows7使用一段時日後
的確感覺頗流暢
但仍覺得windowsXP很穩健
因此windows7
想在短時間內
替換windowsXP
可能沒那麼容易

ubuntu9.10已釋出
使用起來的感覺
與windows很相似
若穩定性再加強
會有更多人加入它的陣容

也期待Chrome os的出現
看google如何
在雲端大展神威

電腦的使用沒甚新花樣
然而在不斷釋出新版本之際
倒是心生嘗鮮之喜
而感覺樂趣無窮

人性喜新厭舊
只要有人喊change
追隨者必然雲集
這是人間最熱鬧的
儀式與慶典

星期四, 11月 12, 2009

ubuntu-9.10

ubuntu-9.10-alternate-amd64.iso

星期六, 11月 07, 2009

詩想起----後背

後背

屋後背
係一條大圳溝
天光時節
鵝仔鴨仔在該覓食
暗晡頭
星仔月光在該泅水
放暑假時節
係我等介游泳池
水花心花開滿大圳溝

大圳溝後背
係看毋到尾介田坵
一大片介禾仔
蓋像青油油地毯
風一吹來
會飛起來樣仔

屋後背
匿﹝biang﹞滿我等
快樂介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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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電視電影院
十里桂花香-鼎泰豐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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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youtube.com/watch?v=reSiv6XcTg4

鼎泰豐,美國《紐約時報》「世界十大餐廳」排行榜中,唯一的華人餐廳。但你可能不知道 ,鼎泰豐的創立與成功,其實有一位客家女子扮演了重要的推手,她就是創辦人楊秉彝的妻 子--賴盆妹。

賴盆妹女士是桃園客家人,自幼父親早逝、母親改嫁,與姑姑阿石妹及阿婆相依為命,懂事 的她為了分擔家計,決定到台北打天下。秉持著客家人勤儉刻苦的精神,加上盆妹認真努力的態度,她與夫婿秉彝一步一腳印的走出鼎泰豐的康莊大道,並將這樣的客家精神發揚至海內外。

客家電視台將鼎泰豐的傳奇故事首次搬上螢光幕,並引賴盆妹女士用來勉勵其子紀華及鼎泰 豐員工的一句話:「玉蘭有風香三里,桂花無風十里香」,將劇名命名為《十里桂花香》, 將觀眾一同了解這位客家女性如何突破時代窠臼、成就自我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