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萌发 王勇
世俗人世正因其俗,而能在俗中见奇,这份奇便产生了诗意。我写〈锄头〉:「我不啃老,我专啃土地/啃得春天满脸齿痕//齿痕里,不是口水/而是一条条回家的路」。农人耕田,是用锄头在大地上写诗。锄头日当午,汗滴禾下地,大地除了能生长稻米,也能在诗人心中萌生诗情。
有诗可读,心中诗思,是何等的幸福,因此我活在〈读诗〉的喜悦里:「我把写好的诗句/贴在春天的额头//这样,我一抬头/天空就开始朗读」。向天朗读春天的诗,希望常在人间。
人间多歧路,这才有趣,否则都是人为划出来路,世人在框框里踏步,那才是无奈。我有〈路〉:「离乡的路途,越走越曲折/折来折去走到了自己脸上/那一条条理还乱的皱纹里//我日夜举起乡愁烫平皱纹」。华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走不出乡愁的精神家园。
读到一篇有关袋鼠的感人故乡,颇有触动,因而写下〈袋鼠〉:「带着子女奔跑/风,掀翻背后追捕的眼睛//枪声响起,倒下/沿途被践踏的草族」。倒下的不光是草,还有袋鼠奔赴远方的壮烈生命。
我不抽烟,但看人抽烟,以同理心写〈烟瘾〉:「你我在菸灰缸前/争相燃醒狼烟//你说:云雾真浪漫/我答:礼花多绚丽」。我用狼烟隐喻战争,云雾与礼花又何来浪漫与绚丽 ?
只要心中拥有永不坠落的诗情,就能保持纯真的诗心,任意捕撷生活、生命中的诗意,让平庸的文字产生无限的张力。台湾诗友林广(吳啟銘)分析:詩人在創作當下,主要是依賴直覺(或稱「第一感」),而非理性的反思,所以往往會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或是所當然的現象。在讀別人的賞析或評論時,有時我們也會對別人的解讀感到驚嘆︰「原來我的詩還藏著這個意思啊!」因此透過精細的鑑賞或評論,找出原作可能的潛義性,也是很有意思的。
诗的潜义性,最容易产生误读,那怕是误读得离谱,但只要是导火线来自某一首诗,那首诗也就有了多向诗维的价值。
原载2019年5月22日菲律滨《世界日报》蕉椰杂谈专栏
诗广意深 王勇
写诗水准的提升,一方面靠诗与诗评诗论的阅读与创作的实践,二是靠与诗歌净友的切磋。前者要依赖自身的努力,后者可以借助外力的加持,我选择齐头并进,两者兼顾,尤其是后者,也即与国内外诗友的互动,虚心地向师长们请教、学习。
台湾诗友向明、向阳、林广、辛牧、陈宁贵、刘正伟、颜艾琳,马来西川温任平,新加坡寒川、郭永秀,美国非马,香港秀实、印象、余境熹等,都与我有着比较密切的通联,在与诗友的互鉴过程中,我发现触通旁类、拓展视野、提振心魂的力量。
写诗,不是一个人的武林,而是众生的江湖。诗人必须食人间之烟火,经历人世苦难的磨练,才能从脱胎换骨中遇见最初的自己。我在〈瓷片〉一诗中,表达了宁为瓷碎,不为瓦全的绝决:「在灰暗的岁月角落/散发历朝历代的幽光//直到走进博物馆/才站得有棱有角」。在破碎瓷片的拼凑中,可以窥探历史的深度与广度。
那就干脆再来一首〈碎瓷〉:「那清脆的笑声/快闪青花的节奏//猛然一道惊呼/割开史记的血脉」。不要小看几片碎瓷,故事也许很长很厚重 !
前面话说诗友的点拔与指教,台湾林广(吳啟銘)诗友在脸书上读到我的〈忆〉,写下点评:「全詩由「流」到「斷」,再由「斷」回「流」,完成了架構,可說充分掌握「水」的特質,寫出對記憶的感覺。用語鬆緊自如,不避俗字,又善於改編典故,表現對記憶的創想,讀來輕鬆有趣。」不妨再花点笔墨引出〈憶〉 :「抽刀斷水水便佇立在/眼前,亮成一面鏡子//刀鋒旋轉,鏡裂臉歪/所有的心事倒背如流」。林广认为〈憶〉是一首很有趣的詩。一般人寫回憶,多少帶著緬懷或哀傷;作者卻從「抽刀斷水」切入,這是取材的新。
不得不感谢林广诗友有感而发的指点,我觉得很到位,言浅意深,读后再反思自己的偶发创作灵感,许多言外之意也就鲜活起来,诗的深广度也不断拓宽 !
悦读晋江 王勇
有机会阅读中国著名作家任林举的长篇报告文学《晋江,奔流向海》,颇受震撼,他以写实与艺术笔法描绘了波澜壮阔的晋江画卷,为弘扬“晋江经验”、宣传“晋江精神”、讲好“晋江故事”作出最佳的佐证。
菲律滨华族以晋江籍居最大比例,据学者研究文章指出,西班牙人抵达菲律滨时,发现有中国晋江人的足跡,认为这必是一片深具开发潜力的沃土。由此可见,晋江人的开拓精神无远弗届,深深影响了菲律滨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建设与发展。
《晋江,奔流向海》让我们旅居菲律滨与扎根菲律滨的华侨、华人、华裔,通过文学阅读视野走进晋江,连接晋江的培根、铸魂、圆梦之旅。因为,在华裔新生代的印象里,晋江只是祖辈的摇篮血迹与朦胧神奇的品牌传说。如何向新生代讲述《晋江,奔流向海》的故事,将是海外晋江人讲好中国故事的关键篇章 !
希望《晋江,奔流向海》能够借助多元媒介、多国文字,向世界推广爱赢敢拼、深耕人文的“晋江经验”。
《晋江,奔流向海》的作者、吉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电力作家协会副主席任林举表示,「因为时间的缘故还是留下了许多遗憾。晋江的成功,是决策者们的指引,是企业家们前赴后继的探索,背后支撑我们的,是民族和历史那种可歌可泣的悲壮精神。希望这部书,能够立得住,留得下,反映我们伟大时代背后的伟大的民族精神。」
菲华文坛其实有条件产生优秀的报告文学,可惜的是报告文学与吹捧文学的度颇难拿捏,能够读到的许多人物采访与报导,似乎都欠缺那么一点点文学性,读起来没有思考的内涵与深度。